兩兄弟的事情,在村裡的紹家人暫且不知。
但自打昨天起,上河村內大家夥為了尋找紹臨深父女倆,就差把村子翻過來了。
一群人這會兒鬨哄哄的,正準備去衙門告狀呢。
而這事,還得從昨個兒紹臨深走後不久說起。
自大房父女倆離村不久。
趙氏婆媳三人在豬圈裡就被熏醒,而後便開始呼天搶地的嚷嚷著要找紹臨深算賬。
她們本意是想讓對方服軟,作為賠禮道歉的誠心,最好答應把紹大丫送還給吳寡婦,也好得了那五兩銀子。
畢竟,這年頭嫁個閨女攏共也就這麼些數,萬一那死丫頭將來嫁人,他們還能借著養育之恩再撈一筆。
偏那傻蛋不知怎的又犯軸,居然送上門白給的錢都不要。
趙氏一想到這,心底就抽抽的疼,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豬圈裡,隻熟練癱坐在地上,兩手往大腿一拍,張嘴開嚎:
“哎呦我滴個天爺誒,家門不幸啊,沒想到老婆子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到頭來竟養出個不孝子。
大家快來評評理,有人毆打母親啦。老頭子呦,你死哪兒去了,紹長富那逆子不做人事……”
“娘!你彆嚎了,家裡……家裡遭賊了!”旁邊二房的錢氏口中驚惶道。
“乾什麼呢?沒看老娘正忙著呢。”趙氏一臉不滿。
她正閉著眼“做法”,那嘴裡的詞兒都還沒唱完,胳膊就被人接連推搡了好幾下。
說話間,她睜眼瞪向老二媳婦,卻不料對方跟見了鬼似的,手抖著不斷在周圍指指點點。
趙氏眉頭一擰,不明所以的順著手指方向望去,卻發現本該待在豬圈裡的兩頭大肥豬,還有牆角下的那群雞鴨,竟通通沒了蹤影。
“啊——”
趙氏口中霎時發出一聲慘嚎,這腔調,可比方才做戲時真情實感多了。
婆媳三人慌裡慌張從豬圈跑出來,開始在院子裡到處翻找起來,竟發現除了家中的那些牲口,每個人屋子裡也被光顧過。
“天殺的,究竟是哪個混蛋,竟把老娘的錢全偷了。”
“完了完了,我和長貴屋裡的積蓄也沒了。”
“啊!我上月剛從娘家要來的五尺細棉布也沒了,這是我準備給兩孩子做上衣的。”
“娘嘞,那賊偷怕是屬鼠的不成,我都把東西藏在土裡了,居然也被挖出來!”
……
婆媳三人各自在屋中不斷檢查,每發現丟失一樣東西,臉色就黑上一分,口中不時發出陣陣哀嚎聲。
到最後,三人一碰頭才知道,每個屋子裡但凡值錢的東西,諸如被褥棉衣、糧食布料等通通被扒個精光,剩下些平日穿的舊衣爛裳,能撕的都被撕成一縷縷不到兩指寬的布條。
趙氏被氣得生生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軟成一攤肉泥,直挺挺躺在前院的空地上,口中哎呦呦大喘氣。
一旁的錢氏和和孫氏也是麵白如紙,赤紅著眼,淚流不止。
此時,周圍的村民們也聽見婆媳仨的叫嚷,一個個提著鋤頭、握著木棒趕到紹家,看到三人的模樣,急忙詢問賊人蹤跡。
畢竟村子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一個人發現,已經是駭人聽聞。
萬一哪天有人進村把村裡的奶娃娃們拐走,他們豈不是悔之晚矣?
人群中,有人看到趙氏還癱在地上,急切追問:
“嬸子,賊人在哪兒呢?你們倒是說個話啊,咱們動作快些,指不定還能幫你們找回財物。”
一旁的村民也是連連催促。
而這會兒,二房的錢氏忽然指著東廂房一間唯一上鎖的房門,尖叫道:
“是紹長富,是他偷了家裡的東西。
娘,弟妹,你們看看,咱們家哪個房間沒被賊光顧過,怎就大房屋子的門鎖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