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聞言,神情頓時肅穆,抱拳拱手,蒼蒼白髯隨之輕顫:
"侯爺折煞老夫了,這本就是老夫分內之事。"
說罷,他便迅速合上藥箱,旋即跟著翠柳,步伐匆匆地朝著壽安堂趕去。
此刻的壽安堂內,嫋嫋檀木香與刺鼻的血腥氣交織在一起,在帳幔間彌漫不散。
老夫人雖已經換上素白寢衣,卻仍遮掩不住裙裾間暈染開來的暗紅血漬。
她半倚在湘妃竹榻上,蒼白的麵龐泛著病態的青灰,氣息微弱得如同遊絲一般。
當府醫三指搭上她的腕間,老夫人看著對方驟然蹙起的眉峰,一股不祥之感湧上心頭,她強撐著沙啞的嗓音,開口道:
“朱大夫,有什麼話,您不妨直言。”
朱大夫垂眸掃視了一眼侍立在旁的丫鬟婆子,突然躬身行禮:
"還請老夫人暫且屏退左右。"
待帳幔外細碎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老夫人的指尖不自覺地深深掐進錦被之中,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絲急切:
“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朱大夫神情凝重,沉聲說道:“夫人這脈象乃是滑脈,且已然一月有餘。”
老夫人聽聞,驚得猛然從床上坐起,這一動牽扯到腹部,一陣絞痛襲來,她臉色瞬間扭曲,不可置信道:
“朱大夫,您莫不是診斷有誤?老身都這把年紀了,怎麼可能……怎麼會懷有身孕呢?”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眼中滿是驚恐慌亂,卻無半分欣喜之色。
見朱大夫堅持之前的診斷,老夫人心中一沉,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她想起方才為保護自己不惜撞柱自儘的張三,又想起對自己不聞不問的丈夫,枯瘦的手指緩緩撫過凹陷的臉頰,那些皺紋仿佛被點燃的木炭,燙得她急忙縮回手。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良久,老夫人終於下定決心,目光直直地看向麵前的府醫,緩緩開口道:
“此事關係重大,還望朱大夫能替老身嚴守這個秘密。
至於腹中這……還請朱大夫開一副墮胎藥。”
這個孩子,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
且不說一旦被人發現,自己必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單就以她如今的年紀和虛弱的身體狀況,也根本承受不住十月懷胎的重重折騰。
想到這裡,老夫人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從床頭暗格裡取出些銀子,作為給朱大夫的封口費。
然而,指尖剛剛觸碰到那暗格的木料,她卻猛然想起壽安堂遭賊的事情。
如今的她,已然身無分文,哪裡還能拿得出半文錢來。
一時間,老夫人心底又惱又恨。
朱大夫似乎看穿了老夫人的意圖,隻是不慌不忙地起身,拱手說道:
“夫人不必如此。醫者講究的就是一顆仁心,若我有意泄露此事,方才便不會遣退丫鬟們。
您儘管放心,老夫定會對此事守口如瓶。”
接著,朱大夫話鋒一轉,麵露難色道:
“隻是這墮胎藥的藥性極為峻猛,對身體的傷害極大。
夫人如今本就身體虛弱,若是再服用此等猛藥,隻怕會出現一屍兩命的悲慘結局。”
老夫人聞言,頓時如遭雷擊般呆愣在原地,許久之後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嗓音沙啞乾澀得如同破鑼一般:
“你的意思是……這孩子……我是非留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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