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領著真正的喬大夫匆匆往正院趕去,一行人尚未踏入屋內,幾道淒厲至極的慘嚎便猛地劃破長空,直叫人心頭一緊。
“啊啊啊啊!!!”
“不好!老爺!小少爺!”
管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匆忙間腳下一絆,被門檻重重絆倒,手肘與掌心在青石板上擦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然而,他此刻哪顧得上疼痛,連滾帶爬地起身,一手捂著流血的傷口,一手死死拽著喬大夫,便朝著屋內衝去,木門被撞得“哐當”一聲巨響。
此刻屋內的景象,儼然已化作人間煉獄。
外間軟榻上,原本昏睡的顧茹心正被痛癢無情地折磨著,瘋狂地翻滾扭動。
看守的丫鬟們使儘全力死死按住她,卻根本無法阻攔她渾身不受控製的抽搐。她下身的鮮血,已然浸透了褥墊,順著榻沿不住地滴落,口中發出猶如野獸般的淒厲哀嚎。
她雙目赤紅似火,渾身青筋暴起,整個人早已喪失了神智。
裡間的動靜,更是令人膽戰心寒。
管事還未及靠近,伺候蕭家父子的丫鬟們便尖叫著,如同驚弓之鳥般逃竄而出。
管事眼疾手快,一把揪住跑在最後的丫鬟,揚手便是一個耳光,厲聲嗬斥道: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不好好伺候主子,是誰準你們到處亂跑的?”
那丫鬟嚇得跪地求饒,隻瑟瑟發抖道:
“管事饒命,不是奴婢們沒規矩,實在是……是老爺和少爺都像是中了邪一般,見人就又打又咬。
那眼睛紅得如同兔子,渾身抽搐不止,還……還不時從傷口處爬出幾隻蟲子。
奴婢們實在是害怕極了,一時沒忍住,這才跑了出來。”
管事聽聞此言,眼皮猛地一跳,瞬間想起那“假大夫”所開的藥膏與方子。
趁著喬大夫進屋為蕭厭父子看診的間隙,他慌慌張張地掏出懷中的藥罐。
他掀開蓋子,借著外頭的光線一看,隻見那黑乎乎且刺鼻的膏藥之中,無數細如發絲的白點若隱若現,偶爾還有幾隻手指長短的白色蠕蟲在其間穿梭蠕動。
這一幕嚇得管事手一哆嗦,藥罐當場摔落在地,裡麵的藥膏撒了一地。
緊隨其後趕來的顧家母女,剛一聞到屋裡彌漫開來的陣陣臭味,便下意識地乾嘔起來。
旁邊伺候的貼身丫鬟小聲嘀咕著:
“嘔!這是哪個偷懶的下人打翻了恭桶,還不趕緊打開窗戶通通風,收拾乾淨。”
那丫鬟隨著顧家母女踏入屋中,一眼便瞧見滿地的穢物,口中驚呼一聲,趕忙攔在主子跟前,將顧家母女護到顧茹心身旁。
顧母嫌惡地用手帕捂住口鼻,強忍著不適,彆開視線,落在床榻上的顧茹心身上。
卻驚見先前明明服用過丹藥後,本已看似安然無恙的親女兒,此刻狀況竟愈發危急。她身下血流如注,麵色慘白得如同白紙,氣息微弱得幾近虛無。
顧母頓時大驚失色,慌忙吩咐伺候的婆子去裡間把喬大夫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