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看著他假惺惺的做派,明知此事十有八九與紹家脫不了乾係,牙都快咬碎了,偏是硬生生將那股恨火壓了下去。
他麵上強撐著平靜,辭了紹父那番“好意”,隨即也不多留,帶著身旁的陸家子弟快步離開了紹府。
沒承想一行人剛走到半路,就見幾名陸家子弟灰頭土臉地朝他們奔來,衣衫上還沾著塵土與血汙。
為首一人衝到近前,一開口聲音便抖得帶了哭腔:
“家主,不好了!咱們府邸被那些玄衣人毀了,塌了大半!
行少爺當時犯病,被鎖在屋裡,正好被埋在了下頭——雖說救出來了,可……可下肢被房梁砸斷了啊!”
陸老爺子身子猛地一晃,險些栽倒,忙攥著身旁子弟的胳膊穩住身形,急聲追問:
“茗薇呢?她不是神醫傳人嗎?有她在,總能想法子!”
另一人喘著粗氣補充,聲音裡透著慌:
“事發太急了!我們翻遍了各處,壓根沒見茗薇小姐的影子。而且……而且庫房空了,裡頭值錢的東西全沒了!”
這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那徐茗薇怕是早跟那些玄衣人勾連在了一起,不然怎會趁亂卷走庫房裡的財物跑了?
接二連三的禍事壓得陸老爺子胸口劇痛,他再也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當場直挺挺地昏厥過去。
此時紹府大門口,見陸家人匆匆離去,在場賓客仍心有餘悸,也無心再留,紛紛向紹父辭行。
看這光景,往後幾日,城裡怕是沒人敢再辦宴飲,就連尋常出門,怕也會少上許多。
紹父一一應付完眾人,便轉身回了喜堂。
一進喜堂,紹父便見文倩柔已被人扶回輪椅上,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厲聲下令:
“來人!將此女拖入地牢關著,擇日當著全族的麵處置!”
“大伯!不可!”
紹明承忙出聲攔阻,急道:“文氏並未犯錯,您怎能這般待她?”
“明承!”
紹父厲聲打斷他:
“大伯知道你方才是為護紹家名聲,不願咱們在外人麵前落了笑柄。
可文氏殺我紹家親族,罪無可恕,不懲處她,不足以平眾怒!”
紹明承的話被堵在喉嚨裡,隻好將目光投向自家父親。
紹二叔眼看子女慘死,自己卻還要護著凶手,心口像被刀剜似的疼,可念及大兒子,還是咬著牙啞聲開口:
“大哥,這事是我二房的私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老二!”
紹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
“我是紹氏家主!這府裡的事我如何管不得?你莫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昏了頭了!
來人!把此女拖入地牢,給我嚴加看管,不許出半點差錯!”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二房父子,語氣沉了沉吩咐:
“把他們帶回二房院子裡,讓他們好生歇著養傷!”
堂兄仆從們正待領命上前,紹二叔卻猛地咬牙撒潑起來,赤紅著眼瞪向紹父:
“大哥!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們二房好?我們都說了興承和知華的死與文氏無關,你在這胡言亂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