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臨深一番驚世駭俗的話落地,滿室寂靜,眾人皆被驚得愣在當場,連呼吸都似停滯了幾分。
陳氏臉上寫滿不可置信,眼底翻湧著傷心與憤怒,目光死死鎖在紹臨深身上,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不一樣的緣由。
反觀紹父,初聞兒子要將新娘子讓給自己時,先是滿臉驚詫,接著竟透出幾分不自在的扭捏。
末了,他雙眼驟然放光,若不是陳氏就站在身旁,怕是早已按捺不住,嘴角都要翹到耳根去了。
“哼!”
一聲冷嗤劃破寂靜,陳氏眼尾的餘光早將丈夫的異樣瞧得真切。
她當即眯起眼睛,眼底的怒意更甚,手悄無聲息地從袖中探出來,繞到丈夫腰後,指尖精準地捏住一塊軟肉,狠狠一擰。
那力道之大,讓紹父的身子瞬間僵住。
陳氏聲音裡裹著冰碴,陰陽怪氣道:
“老爺,這是高興壞了吧?咱兒子要給你納個美妾呢,您倒不出聲說兩句?”
“嘶——”
紹父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後腰像是被火燒般疼,後腰下意識一扭,趕緊抓住陳氏的手,壓低聲音急聲道:
“冤枉!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夫人,你可彆誤會,這都是這臭小子的餿主意,我可半分沒這心思!”
話音剛頓,他偷偷用眼角瞥了眼紹臨深,飛快地遞過去一個“你趕緊圓場”的眼色。
隨即,紹父猛地板起臉,故意拔高聲音,裝作威嚴的模樣吼道:
“小兔崽子,親事是給你訂的,要娶你自己娶!你老子我有你娘就夠了,這輩子就守著她一個人!”
他心裡門兒清,就算自己真有這份心思,也絕不能承認。
自家夫人的醋壇子有多沉,他比誰都清楚,要是敢點頭應下,彆說後宅不得安寧,怕是連他書房裡珍藏的那些字畫,都得被夫人一把火燒個乾淨,到時候整個家都得被掀翻。
陳氏又是一聲冷哼,這才鬆了手。
陳氏又是一聲冷哼,手上的力道這才鬆了些。
她轉頭看向紹臨深,語氣比剛才軟了幾分,可眼底的不滿仍沒散去:
“臭小子,你也聽見你爹的話了,他可不願意。這蘇家姑娘模樣周正,性子看著也溫順,你自己娶了便是。
爹娘還能害你不成?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偏偏不識好歹……”
話還沒說完,紹臨深突然抬手捂住嘴,一陣劇烈的咳嗽猛地襲來。
他彎著腰,咳得身子直打顫,肩膀一聳一聳的,連帶著胸前的大紅喜服都跟著晃動。
陳氏和紹父的臉色瞬間變了,剛才的爭執也忘了個乾淨。
待紹臨深緩過些勁,慢慢放下捂嘴的白帕子,眾人定睛一看,那素白的帕子上,竟染了點點刺目的猩紅,像雪地裡開了幾朵血梅。
這一幕嚇得陳氏夫妻二人渾身哆嗦,陳氏手裡的帕子都掉在地上,紹父也顧不上腰疼,當即轉頭瞪向陳氏,怒喝道:
“你明知道兒子身子弱,不能動氣!方才跟他爭什麼爭?便是依著他的主意來又如何?
整個後宅還不是你說了算,大不了老夫把人納進門,你把她打發遠些,不就完了!”
陳氏也被兒子虛弱的模樣嚇慌了神,聽丈夫這話,心裡雖覺得刺耳,合著他心裡還是願意的。
陳氏想開口反駁,可目光落在紹臨深蒼白如紙的臉上,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往前邁了兩步,想伸手給兒子拍背順氣,可紹臨深卻微微側身躲開了。
陳氏心裡一沉,她知道兒子這是又犯了倔脾氣,可眼下兒子咳得帶血,哪裡還敢再違逆他,隻能咬著牙點頭,聲音帶著幾分慌亂:
“行行行,娘不說了,娘依你,依你還不行麼?!!”
這話一出,紹臨深的咳嗽漸漸緩了些,他直起身,臉色也比剛才好看了幾分,雖然依舊蒼白,卻多了絲血色。
他甚至有精神抬手召來旁邊候著的小廝,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吩咐:“把我身上的喜服脫下來,給老爺換上。”
小廝不敢耽擱,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幫紹臨深解開喜服的盤扣。
紹父站在一旁,被陳氏那能殺人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扭扭捏捏地伸出手,任由小廝給他套上喜服。
那大紅的喜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緊繃,襯得他原本就發福的肚子更明顯了。
他一邊穿,嘴裡還不停嘟囔著:“我也是不得已,都是為了兒子身體康健著想,可不是我自己要穿的……”
陳氏黑著臉,根本不接他的話,隻冷冷地衝旁邊的禮樂班子抬了抬下巴,聲音裡滿是不耐:“禮樂接著奏,彆愣著!”
說完,她一甩帕子,氣哼哼地轉身坐回上首的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擺明了是等著喝這位“小妾”的敬茶,隻是那臉色,比鍋底還要黑。
站在角落裡的老管家見狀,趕緊快步走到屏風後,對著縮在那裡的蘇清禾躬身行禮,語氣帶著幾分催促:
“蘇姑娘,時辰已到,吉時不等人,請您入場吧。”
喜歡快穿之拒當大冤種請大家收藏:()快穿之拒當大冤種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