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幼崽?!!”
這幾個字一出,就像驚雷般在大殿中炸開。
狐王猛地直起身,金瞳裡滿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他分明未曾沾半滴酒,此刻卻覺腦子發沉、渾身飄乎乎的,像踩在雲端似的不真切,連嘴角都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老二這臭小子,竟這般爭氣?
他還沒來得及為這小子安排子嗣之事,這家夥就悶聲不響地搞出這麼大一件喜事來!
殿中一眾族老更是被驚得倒抽冷氣,花白胡子都顫巍巍的。
性子急躁些的,更是當場就拍著大腿直叫好,議論聲像炸開的鍋:
“好家夥!二殿下這是悶聲乾大事啊!”
“你們聽到沒?是幼崽啊!還是一串!”
“好好好,這下子族中嗣凋零的愁事,總算能鬆口氣了!”
狐王這會兒也顧不上端架子,身形一晃就閃到紹臨深跟前,溫熱的手掌緊緊按住他的肩膀,聲音難掩急切道:
“深兒,外頭那女子,就是你說的情投意合的伴侶?”
紹臨深還未開口,階下的紹臨航先按捺不住,失聲大喊:
“不!這不可能!都是假的!父王您莫要被他騙了!”
紹臨航是真慌了,後背的狐毛都快炸起來,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得像要蹦出來。
明明前世這個時候,根本沒有這等事!為什麼這輩子全亂了套?
難道……老二也重生了?
紹臨航下意識猛地轉頭,與蘇清撞了個對視。
兩人眼中都盛滿了相同的震驚與惶惑。
這一世,他們明明都選了最“正確”的路,避開了前世的坑,為何偏要冒出這般措手不及的變故?!
尤其是紹臨航,眼睜睜看著紹臨深被族老們圍在中間,眾星捧月般成了殿中焦點,而自己反倒像個多餘的陪襯,一股酸意混著怒意直衝頭頂,胸口悶得幾乎要炸開。
“哈哈哈——”
突然,紹臨航仰頭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倒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狐王眉頭一皺,正欲開口斥責,就見紹臨航猛地收住笑,雙目圓睜,指著紹臨深大喝道:
“老二!為兄還真小瞧了你!沒想到你為了王位竟這般煞費苦心,居然找了個來路不明的女妖,還妄圖帶著一群野種來族中行騙!”
“航兒,你這是何意?”
狐王臉色沉了下來,語氣裡帶了幾分不悅。
紹臨航急忙上前一步,對著狐王拱手,語氣急切道:
“父王明鑒!二弟素來喜靜,一貫沉迷修煉,除了閉關苦修,甚少踏出族地半步。
哪怕偶爾出去,也多是三五日便回,可距離他上次外出,都已經整整十五年了啊!”
他加重了“十五年”這三字,目光掃過一眾族老,字字鏗鏘道:
“十數年未曾出過遠門,寸步不離族地,如何憑空冒出一個相知相愛的伴侶?
甚至連幼崽都生了好幾個?這根本不合常理!”
這話一出,殿中瞬間靜了下來。
那些原本興奮得頭腦發熱的族老,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紛紛冷靜下來,撚著胡子陷入了沉思。
連狐王臉上的笑意也漸漸褪去,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紹臨航這話,確實戳中了要害。
是啊,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階下的蘇清,雖恨極了紹臨航這薄情郎,可此刻也忍不住輕輕點頭附和。
以她前世的了解,這位狐族二王子,性子本就清冷寡言,與對外爽朗熱情、八麵玲瓏的紹臨航截然不同,是典型的外冷內熱,若非極其親近之人,連半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說。
前世的二王子,更是除了閉關修煉,其餘時間幾乎全花在陪伴妻兒身上,對旁的事從不上心。
為此,蘇清還曾私下羨慕過她那位庶妹,能得這樣一位對自己愛護有加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