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完之後,確實憂心謝家花卉的情況。
但是看著大孫兒豪氣乾雲的樣子,又覺得好笑,難得他有這樣的誌氣。
“一千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此事你和你三叔說了麼?”
“祖母,孫兒已經打聽過了,咱們家莊子上今年種植的桂花與菊花數目,與往年無異。而現在又已經是夏季,距離太後壽辰沒多久了,此時把那麼多的桂花換成菊花,事情太多太繁雜,孫兒恐三叔的身子承受不住,故而沒有告訴他。”
謝少柏繼續道:“而且楊家那邊,已經把桂花都賣出去了,從各地大量購進菊花。若我們謝家再不出手,隻怕秋季一過,我們謝家就會被楊家甩在後麵。”
又道:“還有啊祖母,三叔一直看不上孫兒的能力,孫兒這次想悶聲乾大事,回頭給三叔一個巨大的驚喜,讓他對我刮目相看,我最敬重、最崇拜三叔了,我不想被他看扁!”
老夫人已經開始動容了。
大孫兒說的也不無道理。
恰好此時老二謝準從外麵進來:“母親,兒子覺得少柏說得有道理,盛京城的情況變化太大,這件事做起來太繁雜、太勞心,還是不要讓三弟知曉了,恐他身子承受不住。”
他在外頭聽了一會兒,故而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謝少柏滿臉驚喜,還是二叔好啊。
謝準繼續道:“外頭的情況,兒子也聽說了,還特意派人進宮去問貴人,是否有此事,貴人回了消息說,確聽皇上說過秋季要滿城菊花為太後祝壽。”
老夫人聽完,便道:“消息既然準確,那老二你便和少柏負責完成此事吧,需要多少銀子直接從公中賬戶上取,就說是我的意思。”
謝少柏眼底是壓不住的喜色。
祖母已經答應了,這會兒他三叔肯定也已經沉睡了,再無人能夠阻止他。
這次,他一定要乾番大的,叫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謝家家主的位置該由他這樣有能力又身體健康的人來坐!
卻說謝凜那邊。
湯藥由吉嬤嬤按時送來,望山端到他的麵前:“三爺,該吃藥了。”
謝凜放下手中狼毫筆,把藥端起來便要一口飲儘,藥很難喝,多年來他一直一口喝下去,假裝感受不到那難聞的氣味。
可這一次,藥碗遞到嘴邊時,他敏銳地嗅到一絲從前未曾有過的氣味。
他停下動作,想著剛才望山告訴他的事情——皇宮今年要全城擺滿菊花,為太後祝壽,楊家正在到處采購菊花,把桂花替換下去。
謝凜緊接著想到,春末時楚合意向自己提的要求——「我想要謝家城西的百畝桂花園,在秋天開滿桂花。」
再順著這話往下想,謝凜又想到楚合意說過,他若一直清醒,身體健康,有人想對付謝家挺難,但如果他昏睡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呢?
“三爺,可是有什麼問題?”
謝凜把藥碗放在桌上,“大少爺這兩日都在做什麼?”
望山回答:“說來奇了,大少爺平日裡連去給老夫人請安,都懶懶散散的,不大願意,但這兩日卻早早去陪老夫人吃早飯,還陪老夫人一起給您熬藥,整個人好像換了個性子似的。”
謝凜看向桌上藥碗的眸子,越發深沉。
“去找一隻老鼠來。”
望山不解,但還是迅速去找了一隻老鼠來,謝凜讓望山捏開老鼠的嘴巴,舀了一勺湯藥灌進去,轉眼間老鼠就昏死在他們麵前,嘴角還流有血跡。
望山大驚:“湯藥有毒!”
謝凜麵上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這藥是老夫人親自盯著熬的,吉嬤嬤親自送來的,多年來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是誰想要毒害三爺?”望山臉色煞白。
也不知三爺是怎麼察覺這藥有毒的,若是方才三爺喝下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謝凜沒有回答,他讓望山把老鼠處理了,自己又把雙手洗乾淨,換了一身淡青色的錦緞袍子。
回到桌前,他端起藥碗喝了一口。
望山大驚:“三爺不可!”
然而為時已晚,謝凜已經將一口毒藥給喝下去,望山瞠目結舌:“三爺為何如此?”
“走了,去一趟安壽堂。”
謝凜話落,已經抬腳走出去,望山迅速跟上。
他們幾乎是在謝準後麵,到達安壽堂的,謝凜把謝準、老夫人、謝少柏的話,都聽得真切。
他嘴角扯開一抹冷冽的弧度,給他下毒的目的原來是這樣。
他抬腳走進去,腳步不疾不徐,姿態依舊清貴無雙,“母親,兒子不同意將謝家桂花,換成菊花。”
謝少柏看見他走進來,像是見了鬼似的,三叔不是應該吃下他放的毒藥了嗎?怎麼還能出現在這裡?
謝少柏仔細觀察他的臉色,發現他臉色除了略顯蒼白之外,並無其他異樣。
謝凜的視線忽然轉過來,和謝少柏對上,謝少柏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又連忙鎮定住。
“三叔,既然你已經知曉,那我就不瞞著了。我們謝家必須把桂花全部換成菊花,否則我們謝家將會虧損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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