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見她緊張,抬手輕輕摁住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
他眉眼溫柔,語氣溫和道:“那天我與貞妃的事情發生得突然,你為了前往北境,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太匆忙。
“雖然你話中的意思,與佟惜齡相差不大,但為了不讓旁人看出端倪,你所言甚少。而佟惜齡所說的話,卻麵麵俱到。
“她忽然冒出來,說是你借屍還魂,而且回答還如此有理有據,隻能說明,她——或者她背後的人,提前推測了你離開之時會和我說什麼,所以,她做了十足的準備,才可以回答得這般完美。
“有時候太過完美,就是破綻。”謝凜說道:“而她最終能夠拿出水泥的製造法子,則讓我確定,她是潤雪夫婦的人。”
說到這裡,謝凜臉上泛起一層冷意:“得了真正的水泥製造方法之後,我原本已經不打算留她了。但是陳大人帶著群臣來,目睹了佟惜齡的‘功勞’,把她送上‘有功之人’的位置,我便知道,佟惜齡不隻是一個人,她背後還有一個隊伍,隻能暫時留著她,以待拔出蘿卜帶出泥。”
謝凜撫摸楚合意的臉,眼神裡滿是虧欠之色:“隻是……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手微微地顫抖起來:“你不知道,看到你活著從北周回來,我有多高興。”
雖然那時楚合意一直沒有說,她想去北境。但是謝凜看得出來,她是想去的。
楚合意沒說,也是因為知道,他不會允許她去冒險的,所以她才會將計就計。
那天如果不是她以死相逼,他斷然不會放手。天知道,他放手讓楚合意離開之後,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是她血淋淋的畫麵。
隔著被子,謝凜把楚合意擁入懷中,兩人緊緊地相擁著。
他們雖為夫妻,但這一刻,來得竟是如此不易。
謝凜非常遺憾,沒能在她回來的第一時間,與她相擁,與她過一個甜蜜圓滿的新年。
但是他說:“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個新年一起度過……”
楚合意道:“我也是這樣相信著,所以已經過去的新年,我們都不必覺得遺憾。”
兩張臉,貼得很近很近,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他們彼此的臉頰都染上一抹緋紅。
謝凜的手落在楚合意的臉上,他常年寫字,指腹帶著薄繭。
楚合意身軀細微地顫了下,抬起一雙泛紅的眸子:“彆鬨,你身子不好,先養兩年再說。”
謝凜沒有停下來。
楚合意心中著急,直接翻身,謝凜悶哼一聲,楚合意坐起的瞬間就察覺到他的輪廓了,臉頰徹底紅透。
她抬頭,就對上謝凜的視線,謝凜聲音嘶啞,隱忍著:“你在上麵,也行。”
楚合意整個人直接愣住,反應過來之後,直接跑了。
謝凜一開始不能相信楚合意是真的跑了,他等了半天,都沒見楚合意回來,才確定她是真的、真的跑了。
謝凜想過他們圓房的種種情況,但唯獨沒有想過今晚這種,以至於他在楚合意的床上坐了很久,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慢慢地整理衣襟、錦袍、頭發,然後又慢慢地不由自主地笑了。
走出屏風之後,他對百花道:“去把太子妃找回來吧,告訴她,我回千秋殿了,叫她好生歇息。”
楚合意出去走了一會兒,吹了深夜的寒風,就冷靜下來了,她拍拍自己依舊發燙的臉,覺得自己不應該跑出來。
她和謝凜是夫妻啊,圓房是遲早的事情。而且對於圓房,她自己本身也是期盼著的。
隻是奈何謝凜身體一直不好,她就沒有想過要早日和謝凜圓房,所以剛才得知她要做主動的那個,便羞到極致了,隻好跑出來……
可是主動又怎麼樣呢?她和謝凜樂意就行啊。
他弱,她強,就該她主動嘛。
楚合意後悔了,轉身往回走,希望謝凜還在,結果碰上百花,百花告訴她謝凜已經走了。
楚合意十分遺憾,當天晚上在床上輾轉反側,快天亮了才睡著,以至於她再醒來,已經是大中午。
楚合意洗漱更衣的過程中,就察覺氣氛不對勁兒,細問之下才知道發生了大事。
淩王和溫庭慎的孩子,同時被擄走了,那兩個孩子一個八歲,一個才五歲。
尤其是溫庭慎,他隻有一妻,從未納妾。
因為早年日子過得很苦,他的夫人跟隨他走過大江南北,身子骨不好,多年才得了一個孩子,今年恰好五歲,就這樣被擄走了,不知下落。
百花說道:“淩王現在負責朝廷借貸,一直有人想要弄死他,上次發生暴動就是證明。溫大人幫忙調查、對暴動進行平息,也惹惱了背後的人,所以他們的孩子,同時被擄走了,聽聞是以此來報複淩王和溫大人。外頭都是這樣說的,奴婢不確定真假。”
楚合意立即往外走:“我去太子那裡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不管是淩王還是溫庭慎,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為朝廷做事的,如果連他們的孩子都慘遭荼毒,以後誰還敢豁出去為朝廷、為百姓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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