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師大人,鎮國軍元氣尚在,此時出城營救不是最佳時機,再等等吧!”吳三桂急了,連忙勸道。
“平西伯,當初你是怎麼跟本督說的?咱們隻需教訓一下王塵,替皇上出口氣就行了,要知道鎮國軍也是我大明的軍隊,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消耗完了?”孫傳庭怒斥道。
吳三桂心下一橫,也豁出去了,他指著城外戰場的方向大聲道:“督師大人,鎮國軍的實力你也看見了,彆說你的秦軍,就是我的關寧軍也遠不是對手,隻有數倍於他們兵力的建奴才可與之一戰!”
“所以,你就準備讓建奴去消耗掉鎮國軍,以此來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孫傳庭冷聲質問道。
“這不叫消耗,這叫做製衡,誰也不願意看到日後大明的官場之中出現一個尾大不掉之人吧?”吳三桂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
孫傳庭啞口了,雖然他不認為吳三桂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但他的潛意識裡也清楚吳三桂說的有道理,至少對於大明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之後,孫傳庭突然頹然的擺了擺手。
“那好!本督就依你再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無論如何,都要派兵出城迎戰建奴!”身為大明的忠臣,他妥協了。
吳三桂心中暗笑一聲,臉上卻是不露聲色的回道:“這沒問題!”
王塵當然不知道海州城頭上吳三桂和孫傳庭兩人的對話,此刻被一萬五千建奴圍攻的攻堅師和神火師雖已經得到了撤退的命令,但他們的前後左右全被建奴給封鎖的死死地,完全沒有後退的餘地。
看到此番情景,王塵隻能無奈的將立即撤退的命令修改成了徐徐退之,他又看了看身邊剩餘的千餘名中軍營士兵,這些就是他保命的最後一支力量了,當然不能輕易投入戰鬥。
不過士兵不能投入戰鬥,但他手中也不是沒有牌了!隻見這時,一隊士兵正費力的將六門小鋼炮推上小土坡。
本來小鋼炮是要隨神火師一起加入戰鬥的,但因為陣形所限,就暫時留在了中軍營,此時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少將軍,火炮一響,多爾袞立刻就會發現這裡,要不我先讓人護送你離開之後再開炮吧!”葉雲十分擔心王塵的安危,於是提議道。
不過王塵卻堅決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若離開,士兵們的士氣定會下滑,搞不好就會戰敗,此戰關係我鎮國軍生死存亡,本大帥豈能離開!”
見王塵語氣不容質疑,葉雲隻能作罷,於是又加派了一百名士兵貼身保護王塵。
“傳令炮手,朝著建奴陣中隨機開炮!”待炮架好,王塵沒有設定攻擊目標便迫不急待的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轟轟轟……”一時間,炮聲大作,雖然小鋼炮的口徑並不大,但六門炮同時開火,動靜還是不小的。
“嘶!”一發炮彈落入建奴陣中,接著又猛的彈起,巨大的衝勁驅使實心彈丸重重的砸進了一匹戰馬腹部,引起戰馬一聲悲鳴!
六發炮彈取得的戰果其實很小,隻有兩個倒黴鬼被砸中了,但炮彈犁地的震懾力還是異常強大的,所有建奴心中都是一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鎮國軍遠處還埋伏有火炮!
多鐸更像是對火炮患上了恐懼症一般,一聽到炮響,整個人都情不自禁的僵硬了三分!
趁著建奴分神的機會,鎮國軍主力部隊又成功朝後撤了五十餘步,但離王塵所在的小土坡仍有裡許距離。
發現鎮國軍有火炮,多爾袞也立馬變得不淡定起來,不過這一陣炮聲倒是提醒了他,不遠處還有鎮國軍的炮兵陣地,說不定王塵就在那裡!
“蘇克薩哈!你再帶五千人過去將鎮國軍的炮兵陣地給端了!”多爾袞這下是徹底將所有籌碼都推了出去,隻為徹底解決王塵這個心腹大患!
看到建奴這邊又分了五千人出去,城頭上的孫傳庭心中是真著急了,雖然約定好的半個時辰還沒有過,但他已經下令秦軍開始全部集結起來。
此時建奴早就停止了攻城,他們在城下隻有萬餘兵力,且大部分都是湊數的包衣和漢蒙八旗,論出戰時機那是沒得話說的!
但吳三桂卻依然不為所動,他悄悄朝楊坤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給海州城的四座城門下令,不許開門!
就在離半個時辰還有一刻鐘時,孫傳庭當即給高建業下令,令其帶五千秦軍出城進攻建奴大營,以達到圍魏救趙之目的。
哪知秦軍剛剛走到城門處才發現,早有大批關寧軍守在門口,城門也始終緊閉,不見半點要開的意思!
“平西伯,你這是什麼意思?半個時辰馬上就要到了,你難道想要言而無信嗎?”孫傳庭接到報告後立即轉身質問吳三桂。
“督師大人!這一次可是鏟除王塵的絕佳時機,至於建奴和多爾袞可以等他們打完後再收拾也不遲啊!”吳三桂聲音顫抖的回應道,可見他此時心中有多麼激動!
“不行!鎮國軍是被本督的一封信給喚來的,若是王塵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心中不安!立即讓你的人打開城門,否則,我就要下令讓秦軍自己開門了!”孫傳庭看到,剛剛分出來的那支建奴軍隊已經衝向了鎮國軍的炮兵陣地,情況已然十分危險!
吳三桂臉上陰晴不定,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不過瞬間便又恢複正常,他假意笑道:“那就依了督師大人吧!”
城門很快就被打開,高建業帶著五千秦軍迅速出城,然而就在下一秒,城門又被立即關上!
“吳三桂!”關寧軍的這頓操作可是將孫傳庭給看懵逼了,一時氣上頭竟直接喊出了吳三桂的名字!
“督師大人,您又有何吩咐?”吳三桂不緊不慢的上前問道。
“你……你們關寧軍不準備出戰的嗎?”孫傳庭指著城外的建奴大營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