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著尚可喜來到城牆上靠內的一側，隻見城下的士兵正在往來運輸大量的厚木板，這些木板裡明顯還夾雜著不少棺材蓋！
“西王，不知這是何意呀？”徐允楨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鎮國軍曾在遼東複州城僅靠一兩千人便擋住了大清幾萬人馬的攻城，你們可知他們憑借的是什麼？”尚可喜笑問道。
徐允楨和李國楨兩人都是大草包一個，自然是搖了搖頭，他們不知道。
“就是靠著棺材板！”尚可喜將那一仗的情況簡單和兩人講解了一遍。
“原來如此！木板掛在牆上後可以抵消炮彈的衝擊力，這麼簡單的方法，咱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聽完尚可喜的解說，徐、李兩人頓時茅塞頓開。
鎮國軍騎兵一師和二師抵達京城之下後，確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並沒有馬上發動進攻，而是就地開始紮營，以待後續步兵。
天黑之前，步兵逐漸開始到達，先是王棟的先鋒師，一直到天黑，十二萬大軍已全部陳兵城下。
望著城外烏泱泱一大片的軍隊，守城士兵們多有驚慌之色，畢竟大多數新軍都沒有參與過實戰，第一次上戰場就碰到如此陣仗，實屬人之常情。
大軍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大早，火炮部隊也到齊了，他們甚至都沒有怎麼休息便全軍投入到了攻城戰中。
“咚咚咚……”旌旗招展，戰鼓喧天，隻見一排足足三十六門紅夷大炮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東直門下。
“咱們這一戰幾乎將茂山和舟山炮廠的所有庫存都搬了過來，大明有史以來，也從未出現過這等程度的攻城炮戰啊！”王棟忍不住發起感慨來。
王塵的中軍營離城十裡，根本不用擔心城頭上的紅夷大炮，所以他十分高調的將自己的觀戰台暴露在了徐允楨等一眾叛軍的眼中。
“那個王塵，當真是好囂張！”城頭上，尚可喜用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牆體，一般來說，雙方的主帥都會儘量避免被對方發現準確位置才對。
“西王不必生氣，等他們攻上半天城就不會再有如此氣焰了！”這時徐允楨上前勸說尚可喜。
“哼！先讓他們高興幾天，等周王帶大軍過來之時，便是王塵的末日！”尚可喜眼望東北方向，那邊吳三桂也要有所動作了。
“放木板，全體注意，準備防炮！”就在這時，李國楨突然高聲下令道，隻見城下的鎮國軍炮營已經準備要開炮。
當京師城頭上的木板放下來時，包括王塵在內的所有鎮國軍將領紛紛震驚了！
“大帥快看，他們居然偷學咱們的招術！”葉雲憤憤不平的叫道。
“額……”王塵也短暫的陷入了無語中，沒想到自己竟無意中將此等防炮戰術發揚光大了起來。
但，這種戰術既然是王塵先使出來的，他又豈會沒有破解之法？
“不用擔心，告訴恩格，讓他將大炮全部改用開花彈！”王塵當即下達命令。
經過不斷的改良，鎮國軍的開花彈技術已經十分成熟，炮彈的延遲引線幾乎可以做到分秒不差。
此時，得到命令的炮兵大隊隊長恩格稍稍計算了一下距離，然後便將一枚開花彈的引線剪短了一小截。
“一發試射，準備，開火！”隨著恩格一聲令下，炮彈呼嘯著朝城牆飛去，就在離城牆還有丈餘遠時，炮彈憑空發生了爆炸！
“多留一寸，再試射一發！”恩格皺著眉頭吩咐道。
很快，第二發炮彈也迅速發射出去！隻聽“轟隆！”一聲，這回炮彈準確砸中城牆上的木板後發生了爆炸！
而被炮彈命中的木板立馬被炸成了碎片，木板後麵的城牆瞬間再次裸露出來。
“靠！”尚可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鎮國軍之前用棺材板守城十分成功的呀，怎麼換到自己，就隻能抵擋一發炮彈了？照這樣消耗，他準備的木板根本就不夠啊！
“厲害！”不過徐允楨與李國楨兩人倒是十分佩服，他們沒有見過此前鎮國軍守城，以為這就是正常現象。
而且那木板也確實替城牆擋下了一發炮彈，隻要再換上新的木板，不就又能擋一發了？
尚可喜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他不想再和這兩個小可愛廢話了。
新的木板很快就被重新放了下去，而城下的火炮部隊也已經做好了全麵開炮的準備。
“開火！”隨著恩格用力揮下手中三角紅旗，三十六門紅夷大炮同時發出轟鳴，炮聲震天動地，直達十裡之外！
第一輪炮擊，至少有三十發炮彈成功命中城頭上的木板，其中又有二十餘塊被炸成了碎塊，城上守兵霎時間手忙腳亂起來，到處都在喊叫，讓輔兵趕緊運送新的木板上來。
然而不等第一輪炮擊造成的木板空缺被補齊，第二輪炮擊又立刻響起！這一輪，又有二十幾塊木板被炸毀！
城樓上的尚可喜等人看著是心驚膽戰，照這樣下去，怕是要不了一天，木板就要被消耗完啊。
這還僅僅是東城，還有其它幾麵城牆呢？
而鎮國軍這邊，一天的時間，幾乎都隻在開炮，卻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攻城，一直轟到晚間，紅夷大炮在此期間一共冷卻了八回，一整天高強度的炮擊下來，沒有一門大炮炸膛，甚至連故障都沒有，足見鎮國軍如今的造炮工藝已經十分先進！
好不容易堅持了一天下來，徐允楨和李國楨雖然沒指揮什麼戰鬥，但仍是累得像條老狗一般，趴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想動。
就在東直門的城樓中，目前是大周軍的臨時指揮所，尚可喜陰沉著一張臉望著兩條老狗，略帶怒意的說道：“兩位，現在可不是放鬆的時候，攻城才進行了一天，搞不好今天晚上，鎮國軍還會搞夜襲呢！”
“啊！”徐、李二人聞言均是大驚，還要搞夜襲？還要不要人活了？
“西王，他們今天攻了一天的城了，也沒奈何咱們，應該不會那麼不知死活的搞夜襲吧……”徐允楨弱弱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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