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關,自古以來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名,當年諸葛亮北伐曹魏之時,在此建關並派兵把守。
關口之上,立有三層關樓,頗為雄偉,城下有一座鐵門,門額正中鑲嵌有“劍閣”二字。
此刻,就地城樓之上,張能奇正與張可望兩人坐在樓中喝著熱茶,烤著炭火取暖。
“大哥,你說鎮國軍為何非得與咱們大西軍作對呀,我們都已經退居西北一隅了,於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威脅!”隻聽艾能奇非常無奈的說道。
他口中的大哥自然就是張可望了,隻見他輕嘬了一口熱茶,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半晌後才答道:“老四啊,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川蜀大地自古以來易守難攻,出了不少割據政權,相當於就是國中之國,你說朝廷能受得了嗎?”
張能奇卻是不置可否地反駁道:“若是在大明開國那會作,太祖皇帝定然是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但現在大明都已經名存實亡了呀!”
關於京中崇禎倒台,王塵獨攬大權之事,早就傳遍了全國,即使是川地,也大都知曉了。
“你這話說的不錯,但正是因為大明現在名存實亡,作為國家主理人的王塵才不能容忍出現國中之國呀!”看來張可望看得還是比較真切。
“大哥,那你說,咱們能擋得住鎮國軍的進攻嗎?”艾能奇好像心中不是很有底的模樣。
“當然……不能!”哪知張可望的回複直接讓張能奇嚇呆了。
“大哥,這話可不能瞎說呀!”張能奇連忙四下張望了一遍,確認沒有人聽到這才放下心來。
張可望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老四,如今西王在成都城內啥也不乾,一天到晚就知道飲酒作樂,你覺得像是想長期經營的樣子嗎?”
張能奇緩緩搖了搖頭,他們的義父太過相信劍門關天險了,認為鎮國軍不可能從這裡突破進來。
“義父有點想當然了,當年鄧艾奇襲陰平,經江油攻涪城,出其不意的打到成都城下,根本就沒有經過劍門關呀……”張能奇歎道。
“所以,咱們在這裡固守,說不定連鎮國軍的人影都看不到!”張可望又道。
“那不能夠吧,莫非李岩也想學一回鄧艾,可他就不怕咱們在陰平和江油駐下重兵?”張能奇不解道。
當年若是蜀國能在江油布下重兵,相信鄧艾也不可能打得進來,說不定那會的局勢又會發生一些變化。
張可望不答話,他望著遠處的天邊,鎮國軍已經在關下陳兵半個月了,還沒有發動過一次進攻,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就在劍門關旁邊的大劍山半山腰上,人工開鑿的羊腸小道蜿蜒而上,李岩帶著紅娘子等人親臨險地,觀察著地形。
“當年鄧艾帶兵翻越摩天嶺,如今我鎮國軍也可效仿!”一邊的過江龍豪氣萬丈的說道。
“過將軍看來對三國曆史還頗有研究呀。”李岩倒是對這個不識大字的粗鄙漢子有點刮目相看了。
“屬下在茶館裡聽說書人講的……”過江龍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皮。
“不過,連過將軍都對那段曆史耳熟能詳,你覺得張獻忠會不知道?”李岩又反問道。
“嗬嗬……”這時紅娘子嬌笑一聲,隻道:“好了夫君,你帶咱們上山,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破關之策?”
“隻是有一個初步的想法,你們看啊,這劍門關扼守入川要道,其實獻軍隻需要很少一部分人就能防住千萬大軍進攻,但你們再看這關後他們還駐有大量軍隊,很顯然張獻忠是將重兵守在這裡了!”李岩先是說道。
“那鎮西伯的意思是……?”過江龍不是很理解了,剛才李岩已經否定了他的繞路之策,現在又說關下駐有敵人大軍,那硬攻肯定也是不行的。
“佯裝繞路,將敵人大軍引走,然後我軍再猛攻劍門關!”李岩沉聲回答。
“相公,你剛不是說過,劍門關隻需要很少一部分人就能防住千萬大軍,即使咱們能成功吸引走大部分敵軍,這劍門關就一定能攻破嗎?”紅娘子不解了。
隻見李岩欣慰一笑,他為他的妻子能夠想到這一點而感到高興:“若是在咱們回舟山補給之前,我確實不敢說此等大話,但現在,咱們或許有了破關的能力!”
“鎮西伯是說那十二門大炮?”不得不說過江龍的腦筋轉得還是挺快的,難怪能夠這麼快就抱緊鎮國軍這棵大樹。
李岩點點頭:“沒錯,就是那十二門大炮!古往今來,但凡進攻劍閣的軍隊,從沒用過火炮,所以這一仗,張獻忠肯定是要失算了!”
頓了一頓,李岩又道:“傳我軍令,炮兵部隊從現在開始,全部雪藏,絕對不能讓敵軍發現,另外過江龍,疑兵的任務我就交給你了,有沒有問題?”
過江龍正要答應,哪知李岩又突然在他前麵搶先道:“既然是疑兵,我不可能會給你很多人,但你必須要利用複雜的地形儘可能久的與獻賊周旋,能做到嗎?”
過江龍自然知道此行的凶險,他必須要用有限的力量將獻賊的大軍拖在山中,雖然李岩沒有明說,但他知道,必要時即使是犧牲他的那隊人馬,也一定要完成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過江龍大吼一聲,轉身就要回營去點齊人馬。
“過江龍,一定要活著回來!”紅娘子突然叫了一聲。
“放心!”過江龍頭也不回的伸手一抬,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然後灑然說道:“鎮西伯,紅娘子,我的大名叫做雷嘯天!”
說罷,再無遺憾,快步走下了大劍山。
“好了,咱們也要趕緊開始行動了,娘子,你在過江龍走後便迅速帶大軍入山藏著,不要讓敵人發現了。”李岩開始進行下一步部署。
“而我則親自坐鎮關前!”
“相公,那太危險了,萬一獻賊冒險出關攻直取大營怎麼辦?”紅娘子不乾了。
李岩卻不以為意道:“放心吧,獻賊絕對不敢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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