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朗好奇問道:“什麼話?”
阿鳶就挺了挺腰板,裝模作樣地學著說書先生的口氣。
“正所謂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不要執著眼下,且看今朝、且待來日。”
阿鳶學得有模有樣,氣息洪亮,一瞬間就讓蘇重朗心裡豁然開朗。
想起父親的愁眉苦臉和長姐的痛哭傷心,蘇重朗心裡好似燃起了一團火,他深呼吸好幾次,捏了捏袖子。
他大拇指磋磨著袖口,直到感覺手心都微微發熱,似要冒汗一般。
“阿鳶,你說,我去科考怎麼樣?”
阿鳶對今日蘇家發生的一切不可能不知,眼下結合蘇重朗的重重異樣,腦筋一下子轉過彎來。
蘇重朗以為自己一個浪蕩子,忽然大言不慚,阿鳶一個侍候的隻怕不知如何回答,沒想到阿鳶卻在他身後重重感歎。
“好啊!隻要少爺想去做,何時都不晚!”
蘇重朗聞言,詫異地轉過頭看著他,“你……不覺得我……”
阿鳶卻開心地笑著說:
“少爺,倘若我能有命托生在富貴人家,一定發奮讀書。
您知道嗎,因為我家很窮,所以小時候我帶著弟妹去做工賺生計時,每每路過學堂,聽著裡頭朗朗讀書聲,彆提多羨慕了。
不過我這樣的命,隻怕得下輩子投個好胎才有機會了。但少爺不同我,隻要少爺願意,阿鳶一定支持您!”
蘇重朗頭一次覺得心底暖暖的,這是除長姐外,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肯定的快樂。
少年拍了拍阿鳶的肩膀,“好!你快去幫我準備,我要在自己的庭院裡辟出一間書房。自明日始,我將日日去教書先生那裡報道,再不複昔日紈絝蘇家子!”
“阿鳶遵命!”阿鳶咧出一口白牙,眉眼彎彎。
裴文月一路上思緒一直恍惚,要不是卿卿攜著回宮,隻怕今日會誤了回去的時辰。
所幸,今日還是在宮門即將下鑰時回來了。
從影嬤嬤等了裴文月幾乎快一日,今早發現公主和貼身宮女不見,她急得差點要哭著跑去稟報承帝。
但茲事體大,她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一直知輕重,等冷靜下來,一摸發現自己藏銀兩的荷包空了一些,就不慌了,隻是下令緊閉公主殿的大門,一個人憂愁地坐在裴文月的床榻前,默默拿針線做活。
眼下冬日來襲,裴文月自小體弱多病,又是個不大得承帝上心的公主,若非從影嬤嬤熬上自己的歲月,多年來悉心照顧,隻怕裴文月和那些早夭的皇子公主一般,待時間長了,都會被遺忘。
從影嬤嬤是裴文月母妃的陪嫁,忠心耿耿,後來裴文月的母妃不在宮中,她的這份心意就自然而然轉到了幼小的裴文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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