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強顏歡笑,心想,自己即將永困深宮,與被豢養的籠中之鳥有何不同?
“開玩笑的。”
蘇皖說,“怎麼我說什麼你就信了,以後彆被人騙了才好。”
裴懐沉默,嘴角也忍不住揚起。
“那你會騙我嗎?”
“我好端端騙你乾什麼,我是怕你被彆人騙。”
“不會。”
裴懐心中有愧,她坦蕩對他,他卻隻能對她隱瞞身份。
他想,待二人共賞梔子時,花開爛漫,他定會尋機會,把一切和盤托出。
皆是,若蘇皖嫌棄他,想要棄他而去……
裴懐狠狠閉上眼睛,不敢再細想下去。
若日後真如此,待日後再議。
胸膛處還貼著她給的糖蒸酥酪,周身的狐裘披風如人暖軀,伴隨著淡淡清香,他想,這一定也是梔子的香氣。
今夜所得,彌足珍貴,他隻想珍惜眼下,哪怕須臾片刻,也好。
“阿懷,其實我是蘇家的嫡女。”
蘇皖終究先說出口,“你……怕不怕?”
“我怕什麼?”
蘇皖有些詫異,“因為我是蘇家嫡女啊。”
“不怕。”
就在蘇皖沒高興多久,裴懐淡定地說:“我不知什麼蘇家,你是那戶人家的嫡女,又怎麼了?”
“……原來是這樣。”
蘇皖悶悶的,“我忘了你囚於冷宮,隻怕輕易不得出,又怎會聞聽外頭的事情。”
如今朝野上下,整個京都,誰不知她蘇皖作蘇家嫡女,已是命定太子妃。
她以為他不怕,是因為他無所畏懼,不論身份,隻交摯友。
原來,是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啊。
裴懐利索捕捉到她的字眼,蹙眉說:“你怎知我囚於此?”
他不知不覺又戒備起來,手指掐著心懷裡的糖蒸酥酪,用力幾分。
卻聽門外,蘇皖輕描淡寫:“你連生病都沒人管,外麵的事你更是半點不知,隻怕是冷宮活重,你自然與囚於這裡,沒有分彆。”
裴懐鬆了口氣,“蘇家嫡女,我要怕什麼?”
蘇皖忽然沒法回答,她想,他既難得淳樸,那些惱人的事,又何必讓他知道?
若可以,她隻想自自在在和他交談,無關身份,更無關其他。
若他知道,隻怕會遠離自己吧。
畢竟,一個小小宮人和未來的太子妃,這中間的差距之多,自不必言明。
好半晌,她說:“沒什麼,我逗逗你的,看,你還說自己不會被騙,又一次了。”
裴懐心中舒暢,虛咳一聲,呼出一口氣,閉眼靠在宮門上,即使一門之隔,也好似與她背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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