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韶瞪大雙眼,已嚇得手腳發軟,裴懐嘴上這麼說,可他捂著她口鼻的力道卻半點沒減,哪裡是要和她交易的樣子?
隨著呼吸間空氣越來越稀薄,月韶隻覺得心肺都火燒火燎的。
翻白眼之際,月韶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個廢皇子,是真的要殺死她?!
月韶終於猛地點頭,用指甲去扒拉裴懐蓋住自己口鼻的大手。
裴懐被她指甲在手背上狠狠抓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卻也不惱,反而在月韶點頭應承的時候,笑得愈發嚇人。
“真乖。”
他終於緩緩鬆開她,賞還她活的機會。
直到裴懐走回床榻前,小心翼翼把狐裘披風疊好時,月韶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死後餘生是一回事。
當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答應了裴懐什麼時,她方知大事不妙。
裴懐大發慈悲叫月韶滾出去,她跌跌撞撞爬出殿門,腿一軟跌坐在地。
月韶顫顫巍巍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還有脖子上那顆腦袋。
她抬頭望著,看來冷宮的天,是要變了……
三日後,冷宮裡一如既往冷清安靜。
眾人如往昔般各自懶懶散散待著,一點新年的喜慶味兒都沒有。
昨夜方下了一場雪,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李園作為冷宮的管事太監,正指使一個小太監拿起掃帚和簸箕掃去積雪。
翠鞠靠在樹上好似軟骨頭一般,嗑著瓜子發呆。
月韶想起裴懐的交代,抖了抖身軀,鬼鬼祟祟走到翠鞠旁邊。
“翠鞠,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沒頭沒尾突然來一句,翠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說什麼呢你?”
月韶有些退縮,但想到裴懐如鬼煞般差點捂死自己的畫麵,瞬間打了雞血般又壯了壯膽子。
她小聲地對翠鞠繼續說:“你還記得昨夜嗎?咱們回來後,那個廢皇子不是說他病了的事。”
“我知道啊。”、
翠鞠一副‘所以呢’的神情,疑惑地看著月韶。
月韶卻拉住她,愈發湊得近了些。
“你可知,昨夜我去送溫水給他時,發現了什麼?”
翠鞠見月韶神色凝重,也從樹乾離身。
“發現了什麼?”
月韶在她耳邊小聲說:“我發現他躺在床上,整個人病得也許是糊塗了,竟睡得毫無防備,他手中死死拽回一角紅裳。”
“什麼紅不紅的,你說仔細點,我聽不懂啊!”翠鞠成功被月韶勾起了好奇心。
“你彆急啊。”
月韶抿了抿唇,“於是,我趁他熟睡,掀開被子一看,居然是個及其貴重的狐裘披風!”
翠鞠聽到這,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