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這樣,在江仙的注視下,小嬰兒一天天長大了。
她依舊不叫葉輕靈,而是有另外一個名字。
她那四十多歲的老父親請人給取的。
他的父親叫林山。
她叫林小渡。
不可否認。
這位大漢雖然當初抽了一晚上的旱煙,看似不怎麼著調靠譜。
可是畢竟老來就得了這麼一個女兒。
還是很上心的。
江仙清楚的記得,在葉輕靈出生的第二日時,林山早起出門下地,看到了仙樹落了滿池白花。
同樣憂心忡忡。
彆人興許不清楚,可是那一夜,他的女兒出生,他在屋外守了一夜。
對於那一夜發生的事,他記得很清楚。
犬吠。
牛羊急躁,雞鴨不寧。
還有過街蛇鼠等等等。
自家那座小宅院裡,就連螞蟻都連夜搬家了。
當時。
他就在想,是不是和自己的孩子有關,他雖然是凡人,可是他卻也能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特彆是第二天早上。
看到仙樹落花,心中更慌亂了。
哪裡還有心情下地乾活,蹲在河邊抽了一早上的旱煙。
後來聽聞山上的先生講。
仙樹落花,非災非福,愁眉不展的林山方才露出了些許鬆懈的神色來。
起身卻並未回家。
而是去了一趟鎮子中央,買了幾斤好肉,打了一壺好酒,還有買了那往日從未舍得吃的糕點。
去了一趟鎮中的一家私塾。
求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求那先生給自己的孩子起了個名字。
那先生看在禮物的份上。
寫下了一個渡字,說是就叫林渡。
林山雖然是個粗人,但是總覺得,這林渡二字怎麼聽都有些像是個男孩子。
便自己私自加了一筆。
叫林小渡。
後來的日子裡,林山早出晚歸,辛勞田地中,時常還會去找一些野味回來。
給自己的老婆吃,想著這樣,奶水能好上一些。
白日辛勞。
夜晚便就守在林小渡身側,拿著一把折扇,默默的替孩子趕著春夏時節最遭人嫌棄的蒼蠅。
父愛總是這樣。
無聲無息。
自那日以後,江仙記得,這林山就從未在屋子裡抽過一口旱煙。
時常都是蹲在院子門口。
吞雲吐霧。
卻又樂嗬嗬的,一口黃牙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