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毅悠悠然從昏迷中醒來,隻覺腦袋一陣鈍痛,意識漸漸回籠後,發現自己竟被五花大綁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裡。
他奮力掙紮著,卻無法掙脫那結實的繩索。
抬眼望去,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眥欲裂。
隻見那三人竟將他精心布置的祭祀場地破壞得亂七八糟。
“彆……不要……秀秀……”
趙清潯將手中的最後一張黃符輕輕擱下,然後緩緩踱步過去,蹲下了身子。
她望著柴毅那近乎癲狂的狀態,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但與此同時,更多的是理智與冷靜在心中盤踞。
“柴毅,你應該明白,葉秀秀已然離世,她的屍身都已經開始腐爛,她絕不可能再死而複生了……”
“不——”柴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柴毅,你清醒一點吧!”
柴毅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趙清潯的話語一般,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語:“秀秀不會死,秀秀不會死……”
趙清潯眉頭緊蹙,忽地伸出手,用力一把將柴毅拽起,而後拖拽著他來到正中間的那張桌子旁。
桌子之上,躺著葉秀秀已然開始腐爛的屍身,陣陣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你看清楚了,葉秀秀已經死了,她絕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柴毅的眼神卻依舊空洞,隻是不停地重複著:“秀秀……秀秀……”
賀元熹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滿是惻隱之情。他悄然走到隱刃身旁,低聲說道:“好殘忍……”
隱刃緘默不語,緩緩抬起頭來。
眼眶中的淚水在眼眶中來回打轉,卻執拗地不肯滑落下來。
“不是吧,隱大爺,你哭了?”
“沒、沒有……再亂說老子一刀砍了你!”
“不說不說……”
當著柴毅的麵,趙清潯神色凝重地掀起覆蓋在葉秀秀身上的百家被,而後又重新為葉秀秀蓋過頭顱。
“我知道你不敢麵對現實,可她已經死了,你該接受的……早日讓她入土為安吧。”
柴毅緩緩抬起頭,他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淚眼汪汪地看著趙清潯,聲音顫抖著說道:“她又沒死,入什麼土,為什麼安……”
就在這時,柴三嬸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她的臉上布滿了淚痕,神情中滿是悲痛欲絕之色。
她緊緊地抱著柴毅,聲音沙啞地說道:“阿毅,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啊……秀秀已經死了……你得想開一些啊……”
“滾開!滾開!你放開我!彆碰我!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秀秀!”柴毅怒聲吼道。
“阿毅……”柴三嬸泣不成聲。
“秀秀跟你什麼仇什麼怨,自她嫁過來,你日日給她找不痛快!我早與你說過,不管是男娃還是女娃,那都是我的孩子!是你,你為何要逼死她?為何要趁我不在之時,將她逼死?”
“是阿娘錯了……阿娘知錯了……”
“若是早知如此,我就帶著秀秀遠走高飛,一輩子離你遠遠的!”
“不——”
隱刃忍無可忍,隻見他眉頭緊蹙,闊步向前,猛地伸出一隻手,一把將柴三嬸拎了起來。
他的臉上滿是不耐,語氣生硬地說道:“瞎嚎啥呢?有你在這兒,有你在這兒,他斷不可能好好說話了,你還是上去吧,彆在這兒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