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府衙外,元盛井率先跳下車,然後伸手去扶還在不停打嗝的王禦史。
但王禦史並不領情,瞪了他一眼後,自己從車上跳了下來,落地時沒站穩還差點摔倒,多虧元盛井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他站穩後想說什麼,但又不受控地打了一個嗝,臉都憋紅了。
元盛井隻能移開目光不去看他,以免自己也會控製不住笑場。
正巧遇見了,準備從裡麵出來的洛清秋和牙人。
“你猜得果然不錯,他們根本不是那宅子的主人。”
雙方一見麵,洛清秋就說出了他們的發現。
“官府留底的房契上,那戶人家姓李,而如今住著的那家人,姓秦。”牙人比洛清秋還氣憤。
虧他還為此挨了一頓打,沒想到這家人壓根不是正主。
元盛井點點頭,轉身指了指馬車:“他們想要逃走,被截回來了。”
牙人立即上前撩開車簾,果然看到了那一家子,也看到了馬車上的箱籠細軟,果然是想要潛逃的樣子,忍不住啐了一口:“活該!”
誰知,這家人都被押上公堂,還死不認罪,隻說那宅子是他們賃的,原主人在哪他們也不清楚,隻是到了該交租子時,房主才會上門來收錢。
“既是租的,那就將租賃的契書拿來。”牙人立即跳出來與他對峙。
要知道,但凡是有租賃契書的,必定會經過牙行之手,那都是有記錄的。
可他們之所以認為他們就是原房主,便是因為牙行並沒有那座院落的租賃記錄。
“都是一家子親戚,便沒有立那文書。”秦紅還在找借口。
審理此案的府尹都聽不下去了,一拍驚堂木後開口:“大膽刁民竟敢藐視公堂,滿口謊話,一會兒說不知戶主家住何處,一會兒又說是自家親戚,本官看你是不打不招,來人!”
“孫大人且慢。”元盛井從一旁的座位站起身來,朝著他拱拱手。
倒不是說他地位沒有府尹高,隻是因為這裡是府衙,是人家的主場,他自然得給他幾分麵子。
孫府衙見元盛井朝自己拱手,也惶恐起身彎腰作揖回禮:“大人有話且直說便可,莫要折煞小的。”
“孫大人,畢竟這案子事關本國師的清譽,若是打了他,豈不就會有屈打成招之嫌……”元盛井說著,還瞟了一眼王禦史。
王禦史剛才喝了些熱茶,已經停止了打嗝,但還是看元盛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聞言,孫府尹麵露難色,這打也不讓打,案子要怎麼審?
但元盛井卻沒有讓他為難,緊接著又道:“我倒是能讓他說實話,可否讓我試試?”
“大人您請。”孫府尹立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元盛井便走到跪在公堂上的秦紅麵前,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秦紅看到元盛井如謫仙般的麵容,再對上他那如深穀清泉般清冷的眼眸,整個人便是一陣恍惚。
元盛井隻和他對視了一瞬,便放開了他,將碰過這人的扇子丟給跪在一旁的牙人身上:“賞你了。”
牙人手忙腳亂地接住扇子,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多謝大人。”
然後美滋滋地將扇子,揣進自己的懷裡。
“好了,孫大人,你重新問吧。”元盛井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示意孫府尹可以繼續審問了。
孫府尹有些摸不著頭腦,沒看明白元盛井做了什麼,但還是聽話地點頭:“大膽刁民,還不速速招來,那宅院的主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