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蠱師的周身密布著一個個紅色的小蟲子。
在這些能操控火焰的蠱蟲作用下,山穀裡的火焰接天而起,朝著大蠱師的腳下彙聚,凝聚在一起,變得粘稠如液態,像是一團紅雲。
他踏在紅雲上,背後薄如蟬翼的翅膀快速扇動著,幾乎舞出殘影,讓他一動不動的停在空中。
大蠱師欣喜若狂地看著腳下的紅色“雲團”,感受著其中爆裂的恐怖力量。
這股力量為他所用,他能通過火焰蠱蟲,隨意控製這些火焰,一念之間,就能毀天滅地。
“原始蠱,這就是原始蠱的真正力量,如果借用蠱身聖童來施展的話,永遠不會擁有這種效果,因為他們隻有原始蠱,卻沒有足以駕馭這蠱的炁。”
“而現在,從數十名蠱身聖童體內抽離出來,融合一體而形成的原始蠱王,再加上十來名長老苦修數十年而成的雄渾之炁,足以讓我把蠱師發揮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蠱道通神,我就是蠱神。”
“從今天起,我就是蠱神!”
大蠱師站在高空之中,俯瞰大地,負青天,絕雲氣,一時間,竟生出一種站在世界巔峰,天下無敵的孤寂之感。
這種感覺讓他激動到顫抖,他像是演唱的指揮家一樣舞動著手臂。
而他腳下的那團巨大的火雲,隨著他的指揮,化作流火,朝著山穀,轟然落下。
…………
…………
山穀裡,等著師兄上來的張懷義,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但對方是從地底鑽出來的,一看就是敵非友。
“師兄追進了地底,但出來的卻不是師兄,他被攆出來了,這麼說……藥仙會的人在外麵,師兄在地底,那地底就是安全的。”
想到這,張懷義縱身一躍,跳入先前張之維用雷法轟出的那個洞裡。
即便謹慎如張懷義,卻也沒想過,師兄下去之後,沒打過對方,已經遭遇不測的可能。
他理所應當的認為,對方是被自己師兄給攆出來的。
至於不逃,自己去和對方碰一碰的想法,張懷義更是沒有想過,對方雖然看起來像一隻蟲子一樣,但能飛天遁地的,自己也追不上啊。
而且,師兄都追到地底了,他還有機會跑出來,定然非常的不一般,自己還是彆去送死了好。
雖然張懷義心裡一直想著追上師兄,超越師兄,但對師兄的實力,他還是有數的。
就算有一天,師兄真的被人打敗,那也得大戰三天三夜之後才可能惜敗,哪能剛一下去就失敗的?肯定是這人落荒而逃了。
張懷義剛一跳進去,大量熔漿一般的火焰從空中墜落,轟的大地龜裂,山穀之中,出黃色的火焰流漿。
感受到那股熾熱,張懷義心裡有一絲慶幸,剛才真是逃對了,要是直麵這一擊,就算不死也得蛻層皮。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地底傳出劇烈的轟鳴聲,周邊的石壁在顫抖,出現縫隙,就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在開山破土而行。
“這是……”
…………
…………
與此同時,曾家鎮那邊。
金光似乎鳥籠般垂下,把整個鎮子都籠罩其中,一群發狂的蠱人,不斷的衝擊著鳥籠,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音。
他們沒有神智,不知疲倦,瘋狂的衝撞著,數千個蠱人分布在鎮子的邊緣,呈弧線排開,一起發力,每次衝撞,讓地麵都在顫動,屋宇在搖動。
但那金光凝聚成的鳥籠,卻是連顫都不帶顫抖一下的,隻是每次衝撞的時候,金光會閃爍一下。
倒是那些蠱人,每一次衝撞,因為金光鳥籠的籠子線很細的緣故,都把自己撞的血肉橫飛。
甚至有一些人,因為多次衝撞的緣故,整個身體直接被鳥籠切割成了好幾塊。
但即便如此,剩下的蠱人也是毫無影響,繼續衝撞著,接連衝撞之下,鳥籠的邊緣,堆積起了厚厚一堆的殘肢斷臂。
雖然這些蠱人無法突破金光鳥籠,但寄生在蠱人體內的蠱蟲,卻從那灘血肉中鑽了出來,朝著遠方蠕動著。
它們的感知力相當的靈敏,已經感知到,在不遠處有很多可寄生的活人。
不過,失去宿主之後,這些蛆蟲一般的蠱蟲速度並不快,它們還沒來得及行動,滿地的紫色炁勁如花兒一般綻放,將它們碾碎。
出手的是呂慈,他此刻的雙手拍地,如意勁如聲波一樣湧向四周,任何一條蠱蟲都逃不過他的感應。
而陸瑾也沒閒著,他正對著鳥籠裡的蠱人雙手開弓,鋒利的天通劍炁激射而出,精準的轟入蠱人們的頭顱之中,把蠱人連同腦中的蠱蟲一同轟殺。
他在給張之維的鳥籠減輕壓力。
雖然鳥籠現在看著還堅固,但畢竟沒了張之維的炁的維持,已經是無垠之萍,如果這些蠱人衝撞的太厲害,把鳥籠的炁耗光,那就不太好了。
要是數千力大無窮,悍不畏死的蠱人衝出來,即便他有逆生護體,也得避其鋒芒。
而這時,陸瑾和呂慈,齊齊看向天空,他們看到接天連地的火焰升騰而起,彙聚到一個怪人身上。
沒多久,聚集起來的火焰,猛地朝山穀轟去。
兩人愣了一下,對視一眼。
“這人什麼來頭?”呂慈問。
“他在對藥仙會所在的山穀出手,難道也是來鏟除藥仙會的義士?”陸瑾說道。
呂慈仔細看了一會兒,搖頭道:“不太像,老陸,你注意看,這人周邊密密麻麻的全是紅色的小蟲子,蠱師就是玩蟲子的,再加上張師兄也沒出現,這個背上長翅膀的東西,該不會是藥仙會的那……那什麼蠱身聖童吧?”
陸瑾神色一震,連忙說道:“還真有可能,刺蝟,你說,剛才的那團巨型火焰,該不會攻擊的是張師兄吧?!”
呂慈點頭:“非常有可能!”
“咱們該怎麼辦?”陸瑾說,“能幫上忙嗎?”
呂慈仰望著天空中的人影:“雖然這麼說很不甘心,但以對方高度,我們實在插不上什麼手,把這裡維持好,能不添亂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陸瑾也表示讚同,旋即,他倆注意到,空中那個人影正朝他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