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黎沒有刻意壓製過的嗓音響徹周邊。
他的神情又倨傲,又不屑,尖尖的虎牙不斷隨著說話而若隱若現。
郎青忍無可忍,回頭低聲怒喝:
“蠢貨,閉嘴。”
夜晚正是大型獸人出門捕獵的時間,他們對聲音的敏銳程度比對光感的敏銳程度還要高,炬黎那幾聲憤怒之下的怒吼,沒準就會被在附近的獸人注意到。
炬黎自己就是捕獵者,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隻是看他臉上倨傲的神采,顯然是對其他獸人有些不屑一顧:
“你害怕?”
火藥味瞬間彌漫在兩隻成年的雄性獸人之間。
米禾有些無語的默默關了手裡的手電筒,隻聽黑暗中的郎青頗有些忍無可忍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們倆能走,米禾走不了。”
黑暗中再沒一點兒聲音。
窸窸窣窣中,米禾依稀能感覺好像有一道身影靠近了自己不,自己身邊的郎青。
也許是拉扯,也許是互相鉗製,而後兩道身影才先後離開
米禾確定兩隻獸人的氣息都離開之後,這才摸黑在田地裡麵挖出了藏在田地裡的那幾份催熟道具。
地裡那些原先米禾還想著先掛在枝頭保鮮,要吃時候再采摘的瓜果蔬菜早就已經一片狼藉,黑暗之中,米禾就算是有心搶救,也有心無力。
況且夜色濃鬱,米禾被郎青的話一震,滿腦子也隻剩下了回家。
米禾懷揣著催熟道具,摸黑一路小跑回到山洞,幾乎是剛剛掀起簾子,就瞧見外頭的夜幕中破開一道極為震撼的電光——
顯然,要下雨了。
重雲上前來迎接,似是想要幫忙接過母親手裡的東西,而米禾捂著催熟道具,第一次有些不敢抬眼看重雲——
郎青憑借這個東西確定她不是原先的米禾,重雲呢?
重雲是那麼聰慧的小崽子,如果發現了催熟道具的用處,會不會也會反應過來,自己其實並非她的母親?
那麼等待他們的,會不會就是分彆?
米禾忐忑,重雲見母親不用幫忙,懂事的縮回了手:
“剛剛螞螂低飛,我感覺應該是雨季又要下雨了,還好母親回來的早。”
不然被傾盆而下的雨水困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這顯然是關心,米禾心口湧起一陣酸澀的暖流,定了定神才鄭重回答道:
“我沒事的,下雨我也會想辦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