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在大同錦衣衛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後,魏文禮終於將他帶回了京師,移交給了刑部。
在這期間,太子朱厚照做了兩次人事任命。
第一是調張彩為刑部郎中,第二則是從西南調唐寅歸來,升任禮部員外郎兼報刊司監正。
這是弘治皇帝早就叮囑朱厚照要做的事,以後天下的輿論不能全部掌控在文官手中,皇帝也需要牢牢握住一部分輿論的大權。
報刊司的建立,無疑就是瓜分文官手中權力的最好利器。
隻不過唐寅現在被調回來了,報刊司建設的機會卻暫時擱置了起來,還是因為大同府死的那六百多名漢人,讓朝廷不得不重點處理這件事。
徐澤被調回來送入刑部後,心中早就憋著一口氣,當初在大同錦衣衛牢獄被折磨的痛苦,現在他要全部報複回來!
不管怎麼說,刑部也需要走合法的法律流程,有了這個流程,他就有翻案的可能。
退一步說,刑部也是文官集團的人,他們不可能偏向內廠和錦衣衛!
當徐澤被送入刑部牢獄第一天,他便要求刑部對他的案子進行審查,刑部自然也滿足他的願望。
弘治十七年十月初,刑部郎中張彩對徐澤案進行審問。
“大人!”
徐澤拱手道:“本官要彈劾錦衣衛濫用私刑,屈打成招!”
“本官交給錦衣衛的證據,全部是錦衣衛逼著本官提交上去的,大人請看!”
徐澤將衣衫脫下,身上都是烙鐵烙出來的印子。
張彩看了一眼,淡淡的道:“你這身上的東西,本官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刺青?宋朝就很流行這種。”
徐澤瞪大了眼睛,你是瞎比嗎?這叫刺青?這分明是被錦衣衛折磨的啊!
徐澤道:“大人誤會了,這並非什麼刺青,全部是錦衣衛刑訊逼供的證據!”
張彩搖搖頭道:“這不能作為證據,反而是你提交上來的認罪書,上麵全部都有伱的簽字畫押,你已經承認了罪名,這個是不容反駁的。”
徐澤道:“大人!這是被逼的啊!”
張彩道:“既然被逼迫,那你為什麼要簽字畫押?他們總不會將你的手砍了畫的押吧?就算手被砍了,這個簽字也是你自己簽的,人家沒辦法拿著你的手簽字吧?”
“你隻要不承認,不簽字,錦衣衛是沒辦法的。”
徐澤震驚了,他覺得刑部這名官員像個傻子!
“張大人!本官要求換個刑部官員審查此案!本官要求三法司會審!不然本官不服!”
張彩微笑道:“這個案子證據確鑿,需要什麼三法司會審,你自己都認罪了,還讓三法司怎麼會審?”
“本官隻是負責給你量刑而已,並不是來聽你辯駁的。”
“你!”徐澤指著張彩,氣的全身顫抖,又道:“本官要彈劾陳策,泰安侯陳策!是他指使內廠指揮僉事傅元勾結蒙古人!”
張彩冷冷的乜了他一眼,嗤笑道:“徐大人,我要是你,就痛痛快快的承認,如此我還能敬你是一條漢子,是一名性子耿直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