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宋玉珩對虞蒖可不怎麼友好，對方居然能容忍他活下來，實在不解。
若她是虞蒖，絕對不會放過宋玉珩的，宋菁心裡如此想。
宋玉珩望著宋菁好一會兒，才說：“她不也沒有將南齊皇室趕儘殺絕嗎？隻要安分的都能活著，也沒有受欺壓，最多不能出京城，沒有從前的榮華富貴了。”
“這邊沒有人狀告菁兒姑娘，在那邊也沒有人狀告我的不是，所以我還活得好好的。”
“或許，她是想讓我見證滄瀾國是怎麼強大起來的，而北齊有多麼的惡。”
他真的見識到了。
“不管怎麼說，當初多謝三公子的幫忙。”宋菁說，“要進來坐坐嗎？”
宋玉珩點了點頭：“好吧。”
明明從前宋玉珩對她是動心的，看她的眼神都是情意，如今卻是絲毫沒有了，宋菁不明白為什麼。
送他過來的人沒有阻止他，塞給他一包銀兩，道：“三公子，陛下吩咐，你今後想去哪裡都可以了。隨著滄瀾國強大穩定，以三公子的才學，到哪裡都能混一口飯吃，不用擔心你會餓死。”
宋玉珩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是謝過將他送過來的人，望著他們離去，這才跟著宋菁進宅子。
這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宋菁也算是唯一能說上兩句話的人了，就去坐一坐吧。
“因為身份的問題，三公子對我厭惡了嗎？”宋菁看宋玉珩不如以往對她溫柔，甚至略冷漠，有些難過。
宋玉珩笑了笑，道：“菁兒姑娘，這些年的變數太多了，我沒有厭惡你。”
隻是沒有那份心思了，每日聽著滄瀾女帝和滄瀾國的事情，他不是在回憶過去，就是在思考未來會是怎麼樣的，偶爾還會嘲笑自己兩聲。
難怪範先生從來就看不上他。
“三公子以後打算怎麼辦？”宋菁問。
宋玉珩道：“既來之則安之，改日出門去找個活謀生吧，一個人無所牽掛，自由自在，怎麼都能活下去的。”
靜書原本是想跟來的，被他拒絕，放了她自由。
滄瀾女帝當初沒有殺靜書，隻要她安分，現在也不會為難她。都城是繁華之地，被滄瀾女帝治理得很好，靜書留在那邊怎麼都能活下去的。這幾年不僅他在聽外麵的事情，靜書也是一樣。
在很久以前，他就從靜書的眼裡看到了對滄瀾國的向往。
滄瀾女帝不得從前那些貴族喜歡，卻是得這些平民百姓的心，像靜書這樣算不得自由人的，也會逐漸被對方折服。
“三公子可甘心？”宋菁輕抿了下唇，“從皇子到庶民，北齊皇室都被虞蒖所殺，三公子就沒有想過複仇嗎？”
宋玉珩愣了下，隨後笑道：“菁兒姑娘，你有些太瞧得起我。”
“複仇？”他搖了搖頭，“滄瀾女帝十分強大，先不說能不能複仇的事情，在我的內心深處還真的沒去想過複仇。說起來也是我那些兄弟姐妹欺負她在先，若她不厲害，最後的下場不用多想，菁兒姑娘應該是明白的。”
“我的父君，兄弟姐妹們玩弄殘害過多少人，已經數不清楚了。從前我是看不慣，卻也阻止不了。”
沒觸及到他的利益，更沒想過阻止。
“想他們死的人不計其數，你可知道，他們的墳墓後來被人刨了，屍骨被人找出來鞭打，就明白有多少人痛恨他們了。”
“我有什麼不甘心的。”
他還真的沒有多少不甘心的。
其實他曾經也有一顆治理天下安定的心，但他做不到，世家貴族像是一條條線穿過北齊皇室的身軀，牽一發動所有，哪裡都疼。一旦他有這樣的想法，會死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