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祉安接過隻隨意翻看兩眼便合上拿在手中輕點,“本宮常年在外,實在不懂斷案真假,依古侍郎看此案該如何處理?”
古林抬眼悄然探了眼政祉安的表情,腦中快速思索說辭。
古林自然不會相信她所謂的‘不懂’,隻是一直拿不準政祉安真正的目的,算起來這也是頭一次同這位矜貴主子打交道。
想到這位主子的事跡,古林越發慎重,思慮再三方回:“以當下證據來說,那些管事所犯之事可按律法判決。”
古林自然不會主動去提那些人是不是被推出來的羔羊,給自己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上頭要鬥法,他還沒傻到自個兒送上門給人做刀的地步。
能以偏房之子混到如今地位又豈會沒點腦子,政祉安對他將皮球又踢回來的做法也不惱,靜靜打量古林幾息,又問:“這些人現下在刑部?”
“並未,一直未得公主示下,刑部與那邊也並未交接,故現在還歸府衙看管。”
政祉安淺笑起身:“倒是本宮疏忽。”說完她看向褚墨,“師兄可要一起去瞧瞧?”
褚墨同不苟言笑的古林點頭示意,隨即出聲:“我非刑部之人,便不去礙事了。”
“成吧。”政祉安率先往外走,古林同褚墨淺淺頷首跟上。
京都府衙——
“大人大人,刑部古侍郎和樂安公主來了!”
一名年輕衙役快跑地衝向公堂後邊的辦公院子。
“你說誰?”壽新知視線從手裡的案折驟然抬頭,好似自己出現了幻聽。
年輕衙役氣息急促,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息:“樂樂安公主前頭公堂!”
“何時到的?就她一人?”壽新知心頭一緊當即放下案折起身快步往外走,沒走幾步又折回。
年輕衙役繼續:“剛到,小的瞧見是刑部古侍郎陪著一道來的。”
秋毫適時將官帽遞到他麵前,沉靜提醒:“公主並未讓人提前通稟,應是臨時起意,大人莫急。”
壽新知因馮大牛所牽扯出的案子一直惱火不已,上頭不降罪也沒指示,頭頂像懸了把利刃,這段時間他提心吊膽得是寢食難安,乍一聽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辯解才能降低罪責。
聽秋毫這麼一提醒,壽新知心緒緩緩平息。
見狀秋毫繼續分析:“今日樂安公主會來應當是古侍郎已經把那幾份供詞呈給了公主。”
壽新知戴好官帽,整理衣袍動作頓住,猶疑不定:“先生是說公主不相信那些供詞?”
“一家管事欺上瞞下可信,幾家都如此大人覺得有幾分可信?”秋毫雙手交握,麵色平靜無波,不大的眼底深處浮現一絲譏誚。
壽新知氣極反笑:“不信?!難不成真讓本官查那些官老爺?那不如直接摘了本官詔獄還能留條狗命。”
“此案既已經交給刑部,雖還未交接,可旨意早些日子已經下了,此案便已經歸刑部管,就算怪罪大人您頂多也就落個疏忽懈怠之責。”
秋毫掃了眼不遠處的年輕衙役,嗓音壓低:“連刑部都直接把供詞遞到樂安公主麵前,顯然他們也不敢深查,說是樂安公主督辦,可這案子是公主捅到朝上。”
“查與不查,查到什麼地步您和刑部說的都不算。”
壽新知若有所思:“那先生方才的話?”
“明顯的蹊蹺,公主應不會過多詢問。”秋毫語氣加重:“但最初馮大牛的案子公主定會細問,您萬萬不可主動提吳家與賈尚書的關係,且要如實回答案件實情,切不可含糊而過。”
壽新知眉間擠在一處躁意難掩,快步朝堂前而去。
“下官見過樂安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政祉安將驚堂木放回桌案,轉身瞧著伏跪在地上的壽新知:“免禮。”
“謝公主。”壽新知站起身無意間同政祉安的視線對上,明明平和無波卻讓他心頭一緊不敢再看。
政祉安直接了當開口:“本宮為何前來,想必壽大人也知曉,便有勞壽大人帶本宮去瞧瞧那幾個默契十足的管事吧。”
壽新知勸道:“獄裡陰暗潮濕,臟汙不堪,公主千金之軀怎能去那種地方,不如下官讓人把他們帶到堂上來?”
“不必,本宮正好沒見過府衙大獄是什麼樣子,正好去見識見識。”
千猜萬想,怎麼也沒想到她要去看牢獄,什麼癖好?
壽新知試探的看了眼古林,希望他勸勸,免得待會兒這位矜貴主子被那些個蟲子老鼠嚇得花容失色倒時還得怪罪。
見他毫無動作,無奈隻得側身伸手:“公主這邊請。”
獄裡雖陰暗潮濕,但沒有哀嚎喊冤,整個長廊寂靜無聞,兩側皆有用木樁分隔的牢房。
犯人並不多,時不時有一兩人或蹲在角落整個身子隱沒於暗處,不仔細看還以為沒人。
或躺在木床上胸口處微弱起伏還顯示著生氣。
或剛開始好奇,當看清裡頭有壽新知又縮回角落。
借著火光壽新知察覺到政祉安疑惑,解釋道:“這裡頭大多都並非罪大惡極之人,關些時日就會被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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