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害怕被發現,他不敢跟得太近,與他們的隊列相隔約幾十步,而且躡手躡腳地,儘量不踩出太大的聲響。
左旋右繞地走出了幾百米,見前邊的那一線燈籠消失在了黑暗的儘頭,他急忙快步趕上。進入了一道月門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巧的石山,月色的清光掩映之下,隱隱地看到一座八角亭佇立其上。
而腳下的鵝卵石小路,在通到小山下之後便岔成了一左一右的兩條,兩條道俱是黑漆漆地,而剛才的那些太監宮女,就如同突然間蒸發了的一般,不知他們此刻已經跑到了哪裡。
他們……他們剛才走的是兩條小路的哪一條呢?
“張夢陽呀張夢陽,跟個人都能跟丟,你說你是乾什麼吃的!”
他在心中把自己暗罵了一句,便胡亂選擇朝右的一條小路跟蹤了下去。
又拐了幾道彎,隻見四下裡皆是樓台房舍,樹木山石,哪裡還找得見剛才的那一群宮女太監?
他不由心下焦慮起來,意識到是走差了路,便隻好扭身折轉回來,順著來路打算回到剛才石山下的那條岔道上去。
又是左旋右繞地轉了半天,眼前的景物竟越發生疏起來了,他便知是越發地走迷了路,心下難免惶急。
他四顧地看了看,彆說是那一群宮女太監,就連來遠堂的所在方位,此刻都已經分辨不清是在哪裡,想要去司膳司,則更是想也不敢想了。
他喪氣地自責道:“剛才跟著他們,太過謹慎小心,以致在後邊落得有些遠了,如若不然,哪裡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再次左右地看了看,決定先回來遠堂再說,在這種地方胡闖亂撞,一不小心碰上宮裡的侍衛那可麻煩得緊。
他憑著感覺,大致地確認了一下來遠堂所在的位置,便邁開腳步,匆匆忙忙地走下去了。
走著走著,忽然前麵出現了一帶石頭砌岸的水池,心下不由地叫苦不迭,知道這回可是錯上加錯了,剛才這一路行來,何曾見到有這麼個大水池子了?
他朝這水池的對岸望將過去,見有幾盞燈籠模模糊糊地晃動著,離得遠了,也看不清那打著燈籠的人,是否是剛才的那些個宮女太監。
他提醒自己道:“何不過去看看?”
於是調整好呼吸,提起了裙裾,運起神行法來,倏地一下自這一帶水池的冰麵上橫穿而過。
偷偷地接近了那幾盞燈籠,聽到了幾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從她們身上穿的衣服來看,不像是剛才跟丟了的那些手提食盒的宮女,便也不敢驚動他們,悄悄地沿著花障之間的一條石子甬路走了下去。
走出去不遠,見有一個月洞門赫然出現在眼前。他猜測在這月洞門之後,定然又是彆有洞天,也不知如此一番胡闖亂撞下來,走出來遠堂已經有多遠了,一時間焦急得冷汗都冒了出了許多來,渾身一陣陣地發冷。
來到了月洞門下,感覺膀胱處襲來了一陣便意,心想反正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四下裡又是無人,不妨先方便一下再說。
於是就把衣裙撩起,解開了褲帶,就在這月洞門旁邊的山石下方便了起來。
……
誰知剛解了一半,身後有人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
這一來把張夢陽嚇得渾身一激靈,剩下的那半泡尿也霎時給憋了回去,急忙回頭觀看,隻見一個宮裝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眼前,黑暗裡雖看不真切她的容貌,但僅從臉型的輪廓看來,也當是個頗有姿色的女子。
張夢陽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她在宮中是何身份,更不知她來拍自己這麼一下是何用意。
一時間不知所措,竟提著褲子傻傻地怔在了那裡。
突然間隻覺一痛,疼得他“嗷”地一聲叫了出來。
這女子冷笑一聲,說道:“叫啊,再叫大點兒聲,有膽量你就把四周的人全都招了來!”
被她這一嚇,張夢陽雖然覺得疼痛難忍,卻是不敢再行出聲呼痛了,隻得低聲討饒道:“好姐姐,要痛死了。”
這女子仍然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了你這麼大膽子,竟敢冒充丫頭混進宮來。”說罷粉麵一肅,低聲喝道:“跟我走!”
張夢陽的要害被她所製,疼得厲害,且又害怕她嚷得滿園子皆知,所以隻得乖乖地跟著她走,也不知她要把自己帶到哪裡。
雖不知她將要如何處置自己,好在她此時也並不聲張,料來自己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性命之憂,也就由她攥著下麵,牽扯著過了月洞門,朝裡麵走去。
“求你能不能輕一點兒,疼!”張夢陽哭腔著哀求道。
這女子低聲斥道:“活該,忍著!”
張夢陽心內一迭聲地叫苦,剛才方便之前朝四周看了看,明明沒見到有人,這女子卻突然無端地現身出來,也不知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是內苑裡的宮女嗎?還是皇帝的嬪妃?
自己雖是一身的女子裝扮,但剛才在山石之下小解,卻是站著方便的,所以被她看在眼裡,才會引起她的疑心,從而被她一襲之下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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