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善鄰這一倒下,剩下的兩人更加不是這姓廖之人的對手,乒乒乓乓幾聲響過,管彪和盧振鵬也各自慘叫一聲,受傷跳出了圈外。
那姓廖的把竹笛往腦後的領口處一插,搶上一步,右手呈爪狀往前猛地一探,隻聽得“噗”地一聲,緊接著又伴隨著一聲慘叫,但見姓廖的醜鬼那隻大手從盧振鵬的後胸間透入,然後猛地往回一帶,一顆血淋淋的心臟已給他強行摘了下來。
張夢陽從沒見過這般殘忍橫暴的殺人手段,隻嚇得一閉眼睛,不敢再看。
緊接著,耳邊又接連傳來了兩聲慘叫,張夢陽不知又發生了何事,便大著膽子睜開眼睛,朝聲音所來自處看了過去。
隻見管彪和穆善鄰全都倒在了地上,他們一個的腦袋已被打成了瓦片,鮮血和腦漿混雜著濺了一地。另一個則被開膛破肚,粉嘟嘟而又夾雜著青綠色的腸子全都被拉扯了出來,被張夢陽看在眼中,惡心得直想作嘔。
張夢陽以前隻是在聽蕭淑妃和小郡主的對話之時,聽蕭淑妃說起過醜八仙如何脾氣暴躁,如何殺人殘忍,當時他隻是隨便聽聽,過耳即忘。
可如今眼見著姓廖的醜鬼當街行凶,而且手段之毒辣殘忍從所未見,心中不由地生出了濃濃的恨意和懼怕來,本來因為莽鐘離的原因而對醜八仙生出的些許好感,頓時被眼前的殘像衝擊得蕩然無存。
那姓廖的殺了人之後,哈哈地大笑了幾聲,在屍體上撕下一塊衣衫來擦了擦手,便即邁著大步揚長而去,仿佛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的一般。
張夢陽跑回到房間裡,把剛剛看到的一幕跟蕭太後說了。
蕭太後聽他說完之後,也被他所複述出來的那慘不忍睹的一幕驚得呆了,說道:“大遼已經倒下了,金人的管控尚未嚴密起來,沒想到這些個江洋大盜竟敢如此猖狂,當街行凶,毫無顧忌。”
張夢陽道:“以前我隻見過一個叫做莎寧哥的女人,人都說她是個女魔頭,一劍能削去好幾個人的腦袋,被我看在眼中,已經覺得她的手段夠恐怖的了。沒想到這些什麼醜八仙,凶橫得更加令人不可思議。”
“這樣的是非之地,咱們還是儘快地離開才好,最好躲得他們遠遠地。”蕭太後說。
“嗯,太後所言極是,那個姓廖的醜鬼向西去了,咱們與他反其道而行之,徑向東去,離得他越遠越好。”
“啪”地一聲,張夢陽的後腦勺上冷不丁地挨了一下,隻聽蕭太後冷冷地道:“叫姨娘——”
張夢陽“哎”了一聲,道:“是,是……這個……姨娘!”
“以後叫錯一聲,我便打你一次,瞧你是長不長記性!”
張夢陽笑道:“要是天天這麼被打的話,就是個鐵鏽蛋子,這記性這都能長出來了。”
蕭太後不答他的話,隻是說:“那人往西去了,咱們往北走吧。”
……
蕭太後騎在馬上,張夢陽牽著馬韁繩走在馬首的一側。
他問蕭太後這是要到哪裡去,蕭太後此時心中也沒有主意,東邊是燕京所在的方向,她是說什麼也不會往東走的。在她心中,南邊是和金人沆瀣一氣的大宋,她也不願意去,儘管張夢陽一邊牽著馬朝前走一邊回過頭來對她述說江南的美好,蕭太後隻是麵無表情地不為所動。
蕭太後聽他一勁地誇說江南的好處,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那位喜讀漢詩的妹妹蕭莫嫻來,她現在是耶律延禧身邊的淑妃娘娘,極得延禧的寵愛,身份貴重無比,不知她是不是還跟出閣之前一樣,對漢人的詩文喜愛非常,如數家珍。
記得她那時候跟自己念叨過的一首漢詩,誇讚江南的美景說“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那日出江花紅似火的景象,細細想來應該是美韻無限的,可是春來江水綠如藍那樣的景致,可就非是大宋江南所獨有的了,在契丹人的龍興之地臨潢府,每到春天,冰澌溶泄,浩浩蕩蕩的潢河之水分明就是藍盈盈的色彩,美得如同緞子一般,遠遠地美過了那“綠如藍”三字。
在那潢河的兩岸上,到處水草豐美,無數契丹人的老弱婦孺仍還生活在那裡,雖然那裡如今也早成為金人的天下了,但仍然還是很多契丹父老的生存寄居之地,到了那裡,或許能夠找到一些複國的機會也說不定。就算沒有機會,和這傻小子在那偏遠的地方隱居起來,一生之中不再與外人相見,也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此,蕭太後隻是吩咐張夢陽往北邊走,原因卻並不對他說知。
因為前景渺茫,無所事事,他們兩人倒也不急於摧攢路程,根據蕭太後的指示,張夢陽慢悠悠地牽著馬匹,尋覓著山間好走的路徑,時而向北,時而向西,時而再折向北,總體的方向則是向北而無疑的。
這天中午,他們來到了距離燕山不遠的桑乾河邊。
張夢陽向岸上的船家雇了條船,先把馬匹送過了對岸去,在撐船過來接他和蕭太後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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