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夜鶯帶著孩子走出了來儀閣,走出了內廷,登上了等候在那裡的車輦。
她的哥哥蒲察術哥胸有成竹地道:“怎麼樣,事情果然如我所料的那般順利吧!”
夜鶯道:“一個亡國寵妃,一個亡國郡主,今天也算是給足了她們麵子,如果不是你屢屢勸說,我都懶得搭理她們兩個。
“到現在我都懷疑,這兩個人究竟能對合剌被立為儲君起到什麼作用。我總覺著,大哥可能是有點兒高看她們了。”
蒲察術哥撫摸著合剌的腦袋,嗬嗬地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高看她們了,我隻是對任何人都沒有掉以輕心罷了。
“這兩個女人還有蕭莫娜,她們既然能把杯魯拿捏得死死地,你就不能太過小看了她們。
“枕邊風若是徐徐地吹了起來,那可是會比謀臣將士們的金玉良言都管用得多的。隻要是有利於合剌順利地當上皇儲,哪怕隻是一丁點兒小小的助力,我們也都是要儘量地爭取過來的。”
夜鶯冷哼了一聲,道:“雖說叫了她們每人一聲媽,可是單憑這一聲媽,她們就真能把合剌當成兒子看待了不成?這事兒,我可是覺得大哥你有點兒想多了呢!”
蒲察術哥笑道:“她們若是真能把咱合剌當成兒子來看待,隻怕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就是你這個親娘吧!哈哈哈——
“咱們需要的不是她們對合剌的支持,再者說,她們即便是想要支持,她們又哪裡來的這個能力?
“隻要她們在這個過程中不掣肘或者是少掣肘,咱們的目的麼,也就算是達到了。
“真能對咱們提供支持的,還得是那些手握兵權的宗室親貴們,他們或者是繩果的親兄弟,或者是繩果的堂兄弟,論輩分他們不是合剌的叔叔。
“支持的力量麼咱們全力爭取,掣肘的力量麼,咱們也儘量地將之化解於無形。這樣才能為合剌營造最好的上位之路。”
蒲察術哥撫摸著合剌的腦殼說道:“倘若果真得償所願,就算讓你們娘兒倆多多少少地受些個委屈,又算的了什麼呢!”
合剌看著母親說道:“舅舅說得對,隻要我將來能當上皇帝,彆說叫她們媽媽了,叫她們奶奶我都樂意。大不了把她們將來一刀一個,全都殺了!”
夜鶯聽了兒子的話,趕緊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在他的耳朵上使勁地擰了一下道:“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樣的話隻可以在心裡頭想,不能在嘴上說。”
合剌不服氣地道:“車裡頭就咱們幾個人,說出來又怎麼了,媽做事也太小心了。”
夜鶯在他的屁股上狠拍了一下道:“小心點兒有什麼不好,媽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個小兔崽子?”
合剌道:“這一路上見了兀術和斡離不等好幾個叔叔,也見過了撒改爺爺和蒲結奴爺爺,都沒見你這麼小心過。”
蒲察術哥輕捋著帽子兩邊的垂纓笑道:“好啦好啦,咱們的合剌長大啦,遇事有了自己的見解,這是好事。
“隻不過這等事關你自己前途的大事,還是當心謹慎一點兒的好,以防隔牆有耳,知道嗎?”
合剌點頭應道:“知道了舅舅。在外麵我肯定聽你們的話,心裡怎麼想的,連半個字兒都不說出來。”
術哥讚道:“嗯,這才是好孩子,乖孩子呢。這種事情萬一走露了風聲,可是要惹來殺身之禍的。”
合剌點了點頭,接著又問:“舅舅,咱們下一程該去找杯魯叔叔了吧!他如果不肯把皇位讓給我的話,咱們是不是就找人把他殺了?”
蒲察術哥臉色陰沉地搖搖頭,說:“隻要見了他,舅舅自然有辦法勸說他把儲君之位讓給你的。”
蒲察夜鶯撫摸著兒子的後背說道:“兒啊,記住,這天底下的任何人你將來都可殺得,唯獨你杯魯叔叔是殺不得的,至少不能由你來殺,知道麼?”
“為什麼?”合剌眨著眼睛,一臉疑惑不解地問。
送走了夜鶯母子之後,小郡主鶯珠一臉不悅地道:“姨娘,我還沒有嫁人呢,就給人當了媽啦,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想了想又道:“還把德妃姨娘贈給我的那把匕首給賠進去了,真的是豈有此理。”
淑妃冷笑道:“你還沒有嫁人,不也一樣陪著你的心上人睡過覺嗎,被彆人叫一聲媽又怎麼了,小題大做!”
“姨娘——”
鶯珠被姨娘給說得臊紅了臉頰,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看到鶯珠氣鼓鼓地並不說話,淑妃道:“傻孩子,姨娘這是在教你,今後想要在後宮裡頭勝出,就得練得臉皮厚一點兒,什麼樣的苦都能吃得,什麼樣的委屈都能受得。
“倘若連姨娘的幾句實話都受不住,將來如何能在花林粉陣中立於不敗之地?”
見鶯珠仍然還是不說話,淑妃又道:“咱們原先隻防著多保真那丫頭了,生怕她會暗中使絆子跟咱過不去。
“沒想到事到如今,等來的卻不是那丫頭的傷害,而是稀裡糊塗地成了合剌那小畜生的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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