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天氣依然嚴寒不退,方圓數百裡內也依然還是千裡冰封,一派銀光閃耀的世界。
無奈之餘,他們隻得繼續在那個洞穴裡躲藏著,安心地等待著春天來臨的信息。
就這麼著,一個月的時間又很快過去了。
在這前後三個月的時間裡,張夢陽始終也沒能拿出個有效的辦法兒來使她們完全放棄北上鎮州的計劃。
他這個當老公的,還是低估了兩個老婆想要恢複大遼的決心與信心。
本來在氣溫最低,狂風暴雪最為肆虐的時候,她們兩人的北上之意還是頗有些動搖的,這在日常的言談話語之中,張夢陽能夠察覺得出來。
可是最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如今地麵上的氣溫已經明顯地出現了回暖的跡象,她們兩人的前往鎮州的意念,居然又重新堅定了起來。
尤其是蕭太後,自以為這一趟塞北之行已然經曆了不少的風霜,也已經吃下了不少的苦,若就此半途而廢,不僅前功儘棄,而且也令等候在鎮州的一眾契丹兒郎們深感失望,也辜負了大石三番兩次的誠意相邀。
小郡主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對姨娘的意見頗多附和,但在張夢陽的屢屢勸說之下,態度便也變得模棱兩可起來。
她表示去鎮州還是回燕京,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去鎮州固然能協助大石做些事情,但是身在燕京,聯絡好宗社會的一眾子弟們,為大石的反攻做些內應的籌備,於大遼基業的恢複,也未見得毫無幫助。
小郡主之所以態度有此變化,除了受張夢陽的影響之外,另外還懷著一絲對姨娘的小小報複之意。
因為在蕭太後大病尚未痊愈之際,小郡主提議讓張夢陽以神行之術,到一兩千裡地以外去尋些草藥來,用以鞏固蕭太後那段時間的治療效果。
可是她卻因此收到了姨娘的埋怨,說什麼“外頭風緊雪驟的,讓他大老遠地跑出去乾麼?”還說什麼“見不著他的時候老念叨個沒完沒了,如今見著他了,又出這些個鬼主意把他往外頭推”之類的話,說得她一時間臊了個大紅臉。
在她看來,這是姨娘在叼著自己的話頭向張夢陽買好,自己明明是為著她好,可誰曾想受了她的一通數落,卻仿佛自己對老公的事一點兒都不關心,隻有她心裡才真正為夢陽著想似的。
所以,在去鎮州還是回燕京的態度上,她從對姨娘的絕對支持到後來的無可無不可,表麵上看是自我主意的改變,實則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報複之念隱藏在心間的。
隻是她這一點小心思,張夢陽和蕭太後哪裡猜想得到?
蕭太後道:“我看,咱們還是彆爭了,到底往北還是往南,不如交給長生天做主吧!”
張夢陽道:“長生天讓咱們碰上嚴寒,讓咱們碰上暴雪,把咱們困在這地洞裡這麼多天,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啦,他這是在阻止咱們往鎮州去,他認為到了鎮州對咱們會有危險。”
“少廢話!”蕭太後道:“為了保證公允,在長生天的見證下,咱們來抓鬮吧,誰抓中了就按誰的意見來辦,你看如何?”
張夢陽道:“抓鬮?也虧你能想得到。可咱們這破地方要筆沒筆,要紙沒紙,這鬮怎麼個抓法兒?”
蕭太後沒有答話,拿起寶劍來,在一根樹枝上削下兩截小木塊來,小木塊呈圓柱形,外緣包裹著一圈樹皮,大小形狀完全相同。
然後,她又用一段燒成了黑炭的樹枝,在兩個小木塊上分彆寫上了“南”和“北”兩字,又抓過了一隻銅碗過來,將帶字的小木塊丟進了碗中。
蕭太後看著他道:“咱們就以這個辦法決定去鎮州還是去燕京。一局定輸贏,不管抓著了哪一個,是什麼便是什麼,誰也不許反悔,怎麼樣?”
張夢陽看了看小郡主,又看了看她,答道:“沒問題,就是這麼辦!抓著了北。我便心甘情願地跟你去鎮州幫助耶律大石壯大實力。抓著了南,你倆也要把扶持大石的想法兒一股腦地儘行丟卻,乖乖地跟我回燕京去,誰也不許再有異言!”
蕭太後和小郡主兩個都沒異議。
張夢陽道:“那好,我是你們老公,是一家之主,這鬮嘛,就由我來抓好啦,你兩個把眼睛睜大了,給我當好裁判。”
說罷,他便用手將銅碗的碗口捂住,另一隻手將碗托起,高高地舉過頭頂,閉上眼睛來,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默默地向神靈祈禱,然後就把銅碗反複地搖來晃去,來來回回地折騰了無數遍。最後他突然把手腕一翻,“啪”地一聲將銅碗扣在了地上。
他把銅碗微微地掀開了一條縫,又看了看蕭太後和小郡主,見她們兩雙眼睛都在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這才伸出兩根手指去,從碗底下隨便夾住了一枚小木塊,輕輕地抽了出來。
他把這枚小木塊用兩隻手緊緊地攥住,舉到胸前,又閉著眼睛神神叨叨地嘟嚕了點兒什麼,這才睜開眼睛來,同時把攥著小木塊的手掌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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