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打了個哈哈道:“媽,你真是太聰明了,打著燈籠滿世界找,都找不出你這麼聰明的人來,有幸給你當兒子,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說著,便掰過太夫人的臉來親了一口。
太夫人不買賬地道:“少你娘的給我耍貧嘴,老娘我幾斤幾兩自個兒心裡清楚,用不著你在這兒拍馬屁。快說,你說的那個漠北的那個漏網之魚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夢陽道:“我剛不是說了嗎,高麗、西夏和大宋,他們擁有共同的價值取向,內裡上都是有著臭味相投的一麵的。
“他們的那種臭味相投,雖然跟你和皇帝老子的臭味相投不儘相同,但跟後來的美帝國主義和西歐的關係,大致上是差不多的。
“美帝國主義跟西歐是怎麼回事你也不懂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懂,你不懂得事情太多了,以後真得騎著牆頭看書,夾牆學習。
“反正說多了你也不懂,你就記住高麗和西夏臣服於咱大金,並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而是迫於咱大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赫赫軍威。
“在他們的眼裡,他們跟大宋都是手搖折扇,吟詩作賦的文化人,咱大金是隻知道打打殺殺的一介匹夫。他們臣服於咱們,隻是畏懼咱們的拳頭,實則是打心眼兒裡看不起咱們的。
“所以說,一個國家單隻是軍事上強大了,而在價值觀上沒有絲毫的文明開化,是不會真正贏得彆人的尊重的,就算你援建的非洲窮國再多,掏給聯合國的會費再多,都沒什麼鳥用,隻會比那些落後的國家更加讓人瞧不起。
“隻是他們會把這種看不起藏得很深,表麵上根本看不出來。但是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尋著臭味兒相投在一起,私下裡串通勾結,狼狽為奸,作出許多對咱大金不利的事來。
“所以說,對漠北的那條漏網之魚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如果僅僅隻是一條漏網之魚倒也沒什麼可怕。
“關鍵是這條漏網之魚有一整套勾結東西南北共同夾攻我大金的完美計劃,擁有長遠發展的戰略眼光,這就非常可怕了,也非常討厭了。
“對這種人如果不給予足夠的重視的話,遲早會養虎貽患,給我大金將來在東北亞的政治格局,帶來極其不利的影響。”
太夫人被他這一套今古雜糅的說辭給弄了個糊裡糊塗,似懂非懂,不過從“不可掉以輕心”“養虎貽患”一類的詞彙裡的,她還是聽出了個大概來的。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兒子,實在猜不透他的話裡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隻可惜這會兒已經把娜娜和鶯鶯兩個兒媳婦給打發到彆院裡休息去了,否則問問她們,或許倒可以得出點兒靠譜的話來。
太夫人道:“你這些話是真是假,老娘我慢慢地給你考證,哪天要是讓我知道了你的這些話裡不儘其實,我非把你臭小子的腿給打斷不可。
“現在你先給我說說,你的這趟漠北之行,都是得了些什麼要緊的軍情來?讓我替你在你皇帝老子跟前吹噓的時候,也好做到心中有數,有的放矢。”
張夢陽喝了一口茶,道:“孩兒我這趟漠北之行,所經曆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能一兩句話就能說得完?等趕明兒我還得寫成個奏折,親自呈遞給皇上審閱呢。
“不過簡單地說呢,對可敦城的具體方位,我已經做到心中有數了,這對於將來的行軍用兵是非常緊要的。
“而且對從內地到鎮州的一路之上,哪裡有沙漠,哪裡有綠洲,哪裡有戈壁,哪裡有湖泊,哪個部落對大金忠心耿耿,哪個部落對大金口是心非,我也都已經標記在心了。
“而且鎮州…也就是可敦城,它周邊的城防分布,兵力部署,地形地貌,我也都弄了個清清楚楚。
“還有就是耶律大石和他手下那幫將士的大致本領和興趣愛好,以及他們的經曆和構成,也都在你兒子的肚子裡裝著哪。
“這對咱大金將來鏟除這個後顧之憂,用處可大得很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未動,情報先行,這是一支部隊能打勝仗的先決條件。
“我出去了這幾個月,雖說走的時候給你們來了個不告而彆,讓你們為我牽腸掛肚地擔了不少心。可我此行收獲滿滿,其功勞苦勞之大之重,足可以抵消了我的罪過了吧,對吧?”
太夫人聽他說完,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若有所思地道:“你說的這些若都是真的,那的確是給大金國立下了一件不小的功勞。
“隻是能不能和斡離不和粘罕他們攻克汴京,拿下中原的功勞相提並論,一時之間卻還不好說。不過事在人為,為娘的我是絕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