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大步上前,望著盧柔便笑語說道。
盧柔聽到這話後便也笑起來,擺手道:「哪裡是巧,先去楊氏府上尋而不見,這才一路追蹤來了這裡。」
說話間,他抬手指了指同行的中年人並其身後的年輕人又說道:「柳仲盤柳參軍你想必是認識的,這一位是他婿子韋孝固韋郎,也是新任並州刺史韋使君戶中親弟。」
中年人名叫柳虯,本是獨孤信州府司馬,後來歸國入府奏事時被宇文泰給扣留了下來擔任霸府記室參軍,也是李泰舊在台府的同僚,他當然是認識的。
可在知道這年輕人的身份後,李泰不由得多打量了兩眼,獨孤信與韋孝寬之間感情深厚,而他的舊屬柳虯則是韋孝寬弟弟的丈人,足見他們這些故舊之間的關係也是非常密切。
眼下鎮守玉璧城的韋孝寬情況正值風頭火勢,盧柔將柳虯和韋孝固引來見自己,而且聽這意思還找了不短的時間,顯然不是為了串門這麼簡單,李泰也能隱約猜到他們的意圖。蛂
他先抱臂向柳虯見禮並笑道:「柳參軍彆來無恙?前後繼事兩府,今又相見此間,真是讓人高興。貴客登門,使我蓬蓽生輝,快快入堂!」
柳虯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先向李泰欠身回禮,然後才又說道:「相彆幾月,伯山你風采更盛。今日冒昧登門,是有一事相擾,希望伯山你能仗義相助一番。」
「若我能有助紓解柳參軍憂困,這是我的榮幸。」
李泰聞言後便笑語說道,柳虯跟隨他丈人獨孤信頗久,也算是心腹舊人之一,還有自家表哥將人引入,看在他們的麵子上,他也不能將人拒之門外。而且看樣子還是為的韋孝寬來向自己求助,那他就更加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於是便大氣表態道。
這翁婿倆聽到李泰這麼敞亮,眉眼間也都有舒展,當即便跟在李泰身後入堂坐定,那韋孝固稍沾坐席便又起身對著李泰長施一禮道:「家兄受命鎮守河東玉璧城,東賊大軍又將來擾,玉璧首當其衝,懇請李開府能為援助二三。
久仰開府賢聲大名,前無事由來拜,今日首登廳堂便是告困,心實羞慚,但今關西之內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堪為仰仗。若能得濟解此危困,我家上下感激不儘且必有後報!」
雖然說之前彼此乏甚交情,第一次見麵就是要求助的確是有點不妥,但因目標是韋孝寬,李泰非但不覺得不爽,反而還頗感與有榮焉。蛂
如今的情況也的確是,如果霸府不明確表態不遺餘力的救援玉璧城,那韋孝寬能在關西獲取到的人事資源幫助還真的很有限。
曆史上韋孝寬雖然因玉璧一戰成名,並且給西魏政權贏得了巨大的戰略轉機,但事實上從宇文泰開始、包括他的子侄們對韋孝寬一直不咋滴,他們始終對韋孝寬這個關隴土著中的軍事領袖人物充滿警惕。
李泰自己便親身參與之前的軍事會議,明白霸府一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明確的要對玉璧城進行大規模人事增援的計劃。柳虯雖然未
與其會,但既然官居霸府記室參軍,必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必然是清楚這一點的。
京兆韋氏雖然也關中大姓,但正如曆史上宇文護反對汾北築城時所言「韋公子孫雖多,數不滿百。汾北築城,遣誰過之」,即便其舉族之力,也不足以被一個政權放在眼中。
韋孝寬的人際關係中,獨孤信並其舊部們都分散各邊,即便有心也是無力。而諸如弘農楊氏等關中大族,也都被排斥在核心軍事係統之外,就連楊敷還要循由李泰而入事。
所以韋孝固這麼說也不算錯,當下在整個關西既有能力又有動機給予韋孝寬實際幫助的,大概也就隻有李泰了。
李泰其實也早就有給韋孝寬提供一定幫助的想法,此時聽到韋孝固的懇求後便連忙起身表態道:「韋使君懸師河東,為國守邊,無論是出於情理還是道義,若有所求,我不敢不應。蛂
若非身受職事所限,我甚至都想共使君並肩據守於玉璧。無論人事上有什麼不足,隻要在我能力之內,一定儘力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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