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李泰在赤谼嶺一戰共李允信等一戰擊潰賊軍、並將燕子獻這個叛徒擊殺於陣時,他便忍不住拍手笑道:“國中本就空虛,巧計不如藏拙,竟主動聚引難控之徒入內,這不是自尋死路?那逆賊燕子獻的屍首有沒有雖伯山你同歸?”
李泰對此早有準備,忙不迭起身離席,往帳外去交代一聲,不多久,李允信等幾人便將經過處理的燕子獻屍首送入帳中。
“好、好!這狗賊舊年我待之未嘗不厚,卻叛我投賊,而今去而複返,性命卻以無存。伯山為國除奸、為我複仇,速速歸席,共你飲聖一杯!”
宇文泰將燕子獻那毛發稀疏的首級端詳一番,旋即便大笑著一邊招呼李泰歸席,一邊吩咐親衛將此首級懸示內外諸軍,以儆效尤。
李泰見宇文泰情緒正好,自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忙不迭又拱手道:“入帳進獻諸員,便是混入賊軍並臨陣反殺的甲徒。他們忠肝義膽,出入賊境,對凶險視若無睹,臨陣用命,悍不畏死,才共克成此功。”
宇文泰聞言後便也大笑著對李允信等誇獎一番,待之李允信竟是李泰的同族族孫時,更顯得有些樂不可支,當即便笑語道:“有此恩親可作仰慕追從,更兼此徒本身便勇壯可觀,不假數年,必然又是一員驍將。名爵需待歸朝議授,今日且先加帥都督銜領事你恩親府下!”
說話間,其他幾名同入帳內的卒員也都各加都督之銜。李泰聞言後自是一喜,忙不迭率領幾人一同謝恩。這可都是在常規獎賞之外的特殊嘉獎,之後入朝述功時,則就要在這職銜基礎上再作獎授。斊/span
燕子獻這個叛徒還隻是一道開胃小菜,接下來的劉豐才是重頭戲。今日帳內群眾也大多對此滿懷期待,因此當李泰歸席後再講到這一節時,群眾都頗有默契的望向帳內的趙貴。
其實國中曾往征討靈州的大將非隻趙貴一人,但李弼眼下仍在鎮守河防、而李虎則駐於京畿,其他又列席者資望勢位全都不如趙貴,故而趙貴便受到了重點的關注。
“劉豐生此徒狡黠殘暴且狂悖桀驁,恩不能養、威不能降,往年盤踞靈州便是國之大患,出走入賊之後更是賊中強敵。帳內諸位想必也有曾共對陣交戰者,可相佐證此賊凶悍難除。若非才性諸類皆能勝之的勇力之才,餘者皆難堪為敵啊!”
趙貴見眾人全都望向自己,便也硬著頭皮開口說道,轉又望著李泰感慨道:“但此賊雖惡,李開府卻能勝之,實在可喜可賀!”
聽到這老小子故意用帶著歧義的話語來惡心自己,李泰心內冷笑一聲,懶得與之打口水仗,隻是又說道:“劉豐生不過賊中一員,死不足惜,陳屍眾前以勵前師則可。
但臣於晉陽收得邙山戰沒故卒數千,則需妥善接納安養,告慰烈士並補充國用。此眾員多有傷病,臣不忍隆冬催之,故而懇請主上急遣禦史長官疾赴北州造籍撫慰。”
趙貴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垮,他這禦史中尉本就兼職軍法官,若將此事劃入他的職內,自然不好推脫,勢必要往陝北走上一遭。可是陝北早被這小子多作經營,是那麼好去的?斊/span
宇文泰聞言後卻是眸光一亮,連連點頭道:“這些舊卒身陷賊巢尚能不泯故義,相助伯山你興造大功,的確是需要優撫獎賞,稍後府中對此多作留意。”
這種具體的事務處理,自然不好放在這樣的場合來仔細討論,宇文泰在交待完在場府員後便又繼續共群眾歡飲起來。
待到酒酣耳熱之際,宇文泰眉眼間也有幾分醉意,便又拉著李泰手腕歎聲道:“能成王功曰勳,伯山所為,此之謂矣。若能名以述功言誌,可謂大善……”
李泰聽到這話,心內頓時一突,這特麼是要給老子賜名的節奏?
他這裡還未暇反應過來,宇文泰卻又拍撫他肩膀笑著繼續說道:“仍記得舊年初見伯山,猶以孤幼無依而自憐。我亦深有憐之,故而頻以事務相催,希望你能臨事精進,不要幽居傷感。今我戶中幾息也已經漸入通情明事、擇善從之的年紀,伯山你可願就戶助教一二?”
李泰聽到這裡,姿態變得更加恭謹,心中卻雜念頻生,難道老子也免不了被賜名賜姓這一遭?而且還他媽做不成宇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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