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今的營伍中必然也是存在著那些督將們的部曲家將,李泰昨日一通施恩之後也做好殺雞儆猴以立威信的準備,不過那些部曲將們也還算機靈,沒有人敢做攪亂營中秩序的出頭鳥。
在親臨校場觀望晨練之後,李泰正打算用過早餐便往台府去告狀,結果歸帳的時候卻被告知台府的使者早在黎明時分便已經抵達了轅門外。
他聽到這話後不免有些傻眼,一邊吩咐速速將台府使者請入,一邊責問道:“怎麼不先把人引入進來?”
“這些台府走使們不知通行口令!”
聽到這責問聲,把守營門的兵長頓時便振振有詞的回答道。
李泰聞言後頓時無語,拍拍這兵長肩膀以示嘉獎,轉頭又小聲吩咐張石奴千萬不要再安排這家夥負責這種守門迎送的任務。
張石奴聽到這話也有些無語,明明是郎主自己要求安排一個原則性強、恪守命令的人選,怎麼現在是他所用非人了?
且不說他們各自思計,那被阻攔在營門外長達一個多時辰的台府使者這會兒也已經是急的滿頭大汗,終於得以被放行,三步並作兩步的直往營中躥進來,及至入帳見到正待用餐的李泰後便忙不迭說道:“李開府請暫緩進食,大行台疾令有召,請李開府速速回城歸府入見大行台!”
眼見這使者神情語調都如此惶急倉促,李泰便也不敢怠慢,忙不迭放下杯箸,起身入帳更換了一身袍服,當然也沒忘了帶上昨日從後軍大都督府所收繳的那些兵符,然後便在這使者頻頻催促下上馬出營,直赴華州城去。
隨著李泰策馬出營,早有宇文護安排在左近的耳目匆匆往兵城去彙報。
當宇文護得知李泰的動態去向之後,臉色陡地一沉,語氣也變得低沉憤懣起來:“昨日雖然失禮在先,但也是因不知之故。我今枯守此間一夜不去,也將自己道歉誠意表露無疑,李伯山竟然不來見我,反而直入城中去,看來他是不打算善了!”
陪著宇文護枯守此間的一乾督將們聽到這話臉色又是一垮,不無憂慮道:“中山公,李大都督是否要往台府控訴我等……”
宇文護這會兒心情惡劣至極,也顧不上再安撫眾人,隻共叱列伏龜等交換一下眼神,旋即便說道:“無論李伯山去向何處,事情也不可再如此繼續僵持下去。我便先歸府入稟主上,事中是非、不辨不明,主上禦眾有術,總不會偏聽李伯山一人之言而罔顧某等諸將自白之聲!”
宇文護自覺得憤慨難當,由始至終他也沒想跟李泰搞得太僵,即便是在李泰上任當日宴請袍澤同僚,在他看來也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今李泰已得一彩且弄得他有些顏麵無存,卻仍不依不饒。
再回想尉遲迥兄弟之前針對李泰所言,自己那時還不以為意,心中越覺憤懣。既然如此,那就彼此在這後軍大都督府勢不兩立吧!
心中作此忿計,宇文護又遞給叱列伏龜一個眼神,示意他留此安撫統合群情人心,隻要他們這些人能夠統一發聲,是非如何也不再重要。
於是宇文護便也緊隨李泰之後,率領自家一眾隨從們離開這兵城返回台府。
李泰抵達府前之後,便被早已經等候在此的屬員引入府中,並趁行途中將昨日台府發生的事情簡略交代一番。
李泰聽這一驚一乍的,原來還是錢荒鬨的,心裡便也暗暗鬆一口氣。回城途中,那台府使者也語焉不詳,李泰還以為是宇文泰知道了他跟宇文護之間的矛盾,想要出麵調和一番呢。但既然是有正事需仰自己,那待會兒告起狀來自然更加沒有心理負擔了。
他也不擔心這麼做會不會給人留下一個恃寵而驕的印象,起碼他是真的認真在做事。
反倒是宇文護這個走後門上位的家夥,在自己上任伊始便搞串結來動搖自己在後軍中的威望,哪怕宇文泰就是交代他來做這些,也實在太不知低調收斂、操之過急了。
心裡這麼盤算著,李泰便闊步往直堂行去。對宇文泰接下來將要詢問的內政問題,他倒沒想太多應對之辭,反正這政策隻要能夠通過並實施起來,出資接盤的也主要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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