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蘊寶庫?”
梁言眉頭微蹙,驚訝道:“那不是藏劍書院最高級的藏寶閣麼?我聽說,裡麵珍藏的寶物最差也是劫寶,甚至還有聖寶存放於其中!”
“不錯,靈蘊寶庫乃是我們藏劍書院的禁地,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就算是我,沒有令牌也不得隨意出入。”
“這就奇怪了……”
梁言的臉色更加驚訝:“靈蘊寶庫的看守如此嚴格,怎會輕易失火?縱火者到底是何人?目的又是什麼?”
“縱火者是弈劍流的師兄高步。”
“高步?”
梁言回想了片刻,似乎對此人有些印象。
藏劍書院最強的兩大流派毋庸置疑是慧劍流和心劍流,但除此之外,還有彆的傳承。
比如這位高步,便是弈劍流的大師兄,弈劍仙最得意的弟子。
“我和此人打過幾個照麵,印象中是一個極為尊師重道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梁言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如果是正常的高師兄,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問題是,高師兄他……”蘇小蝶臉色複雜,欲言又止。
梁言眉頭微蹙:“到底怎麼了,有什麼直說,不要吞吞吐吐。”
蘇小蝶歎了口氣:“唉,這位高師兄……是和我妹妹一樣的宿命。”
梁言聽後一愣。
“你剛才說什麼?和你妹妹一樣……難道高步也被天虛侵蝕了?”
“嗯。”
蘇小蝶點了點頭:“他被天虛侵蝕的程度比我妹妹還深,今天晨時,也就是你和莫姐姐準備切磋的時候,他突然發狂,以獨門真火燒了靈蘊寶庫,在裡麵大搞破壞……”
“等等!寶庫是宗門禁地,他怎麼進去的?”梁言打斷道。
“因為他就是負責看守寶庫的修士,寶庫守衛每十年輪換一次,去年剛好輪到高師兄。”
梁言聽後還是不解,又問道:“就算如此,他負責看守寶庫都有整整一年了,難道此前就沒有露出半點異象,直到今天出事之前都沒有人懷疑他?”
“沒有。”
蘇小蝶搖了搖頭,歎道:“侵蝕高師兄的天虛並非普通天虛,而是極為罕見的‘血虛’,這種天虛戰鬥力不強,但卻人人忌憚,因為它可以潛伏在修士的精血之中,就連修士本人也無法察覺,平時表現得和常人一般無二。而等你最虛弱的時候,血虛就會突然發難,控製你的意識,使你成為屠殺生靈的傀儡。”
“居然是血虛……”梁言露出恍然之色。
他在道門那邊也打聽了不少有關天虛的情報,知道最頂級的天虛分為數種,血虛是非常特殊的一種。
一旦被血虛進入了身體,基本就宣告死亡了。
因為這種天虛可以和人族的精血完美融合,到最後甚至可以滲透進真靈之中,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將血虛和修士本人分割開來。
血虛進入人體之後,有一定的潛伏期,不會立刻發難。
它會在宿主最虛弱的時候開始侵蝕真靈,整個過程隻有短短數息的時間,防不勝防,之後便會完全掌控宿主。
“怪不得……高步應該很早就被血虛侵蝕了,隻是在潛伏期內,他自己沒有發現,彆人也看不出端倪,直到今天才突然發難。”梁言微微點頭。
“唉,也是高師兄倒黴。前幾日他修煉一門心法,一時不慎,差點走火入魔。想必血虛就是趁那個時候侵蝕了他的真靈。”蘇小蝶輕輕歎道。
梁言聽後,沉默了許久。
他站起身來,在月色下來回踱步。
“不對,還是不對……”
梁言邊踱步邊搖頭:“你妹妹蘇夢璃情況特殊,他高步是怎麼染上天虛的?畢竟上一屆虛境論道都結束五百年了,他體內的血虛不可能潛伏這麼久吧?”
“你有所不知,高師兄曾經是滄瀾城的城主,奉命在那裡鎮守了五十年,直到去年年初才返回宗門……”
梁言聽後,心中一動:“滄瀾城……莫非是?”
蘇小蝶微微點頭:“你猜得不錯,滄瀾城是幽冥淵邊界的重城!”
“原來如此!”
梁言瞬間了然。
那幽冥淵是什麼地方?整個區域都被天虛腐蝕了!
為了不讓天虛之力擴散,道、儒兩派各自鎮守了一半邊界,並且在邊界處設立了諸多城池,以抵禦天虛入侵。
高步和沈碧遊一樣,曾經也是一城之主,想必和天虛有過接觸,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隻是,此事還有疑點……
高步修為不弱,身為一城之主,哪有那麼容易中招呢?
梁言沉吟了片刻,問道:“書院的聖人前輩們怎麼說?”
蘇小蝶臉色凝重道:“接下來就是重點了……師尊已經派人調查過,就在兩年前,高步鎮守的滄瀾城外曾經發生過天虛暴動,大量天虛毫無征兆地湧現,當時高步師兄率領城內高手奮勇抵抗,好不容易才斬殺了這些天虛。現在回過頭來看,高步師兄恐怕就是在那個時候染上了血虛……”
梁言聽到這裡,瞳孔微微一縮!
像!
實在是太像了!
就在三年前,沈碧遊所鎮守的臨安城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如果當時不是自己和黃日升恰好也在城內,隻憑沈碧遊一人,是絕對應付不來的。
蘇小蝶此時又道:“師尊和幾位師叔師伯們商議過了,都懷疑此事和道盟有關,因為現場留下了道家的法術痕跡,甚至還有人親眼目睹了道盟亞聖在滄瀾城附近活動。”
梁言聽了這番話,心中隻覺得好笑。
儒盟懷疑道盟,道盟又何嘗不懷疑儒盟?
其實兩邊都發生了相似的事情,如果雙方聖人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一聊,或許就能解開誤會。
但這事情太過隱秘,兩邊互不信任,根本不可能開口。
唯獨隻有梁言,一劍化二靈,在道盟和儒盟都有一雙眼睛,才能看到這件事情的全貌。
“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情,有人在暗中算計!”
梁言雙眼微眯,直覺告訴他,自己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一個把道、儒兩派都算計進去的陰謀!
他深吸了一口氣,背對蘇小蝶,緩緩道:“既然你們懷疑道盟,可有什麼針對的計劃?”
蘇小蝶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到底沒有真憑實據,隻靠推斷不可能去興師問罪。不過,師尊也叮囑了我們,這次虛境論道一定要小心道盟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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