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
黑暗中傳來碎裂的聲音。
隨著兩個法陣核心相繼毀滅,神柩宮的地麵停止了轉動。
與此同時,那些蛇虛眼中的赤紅光芒慢慢消退,片刻後都停在了原地,仿佛是一尊尊普通的雕像。
鹿玄機屈指一彈,劍氣掃過,把這些雕像都擊得粉碎。
大陣已毀,危險終於解除。
鹿玄機心中稍定,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這一咳,居然咳出大片鮮血!
“鹿大哥!”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鹿玄機還沒回頭,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身軀貼了上來,從後麵抱住了他。
“你明明可以走的,為什麼要保護我?”蘇小蝶聲音沙啞,顯然是擔憂到了極點。
鹿玄機微微一笑,轉過身來,準備向她解釋。
可他才剛剛回頭,一個柔軟的嘴唇就貼了上來,芬芳的氣息從對方的唇齒間傳遞了過來。
“嗯?”
鹿玄機愣住了。
這一瞬間,他看到了蘇小蝶緊閉的雙眼,看到了此女眼角的淚痕,也看到了她臉上的紅暈……
猛然間,鹿玄機的腦海一陣恍惚。
他仿佛做了一個奇異的夢,內心深處不知不覺有了些許變化……
以至於,他的四肢都僵硬了,沒有把蘇小蝶從自己身上扯下來。
兩人這一吻,持續了許久。
直到蘇小蝶漸漸清醒,紅著臉從他身上下來,眼睛卻不敢看他,看著彆處,雙手背在身後,手指絞在了一起……
“咳咳!”
身旁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
鹿玄機回過神來,隻見是諸葛武烈,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臉色平靜,沒有半點異樣。
“我也不想打擾二位的,但這裡是神柩宮,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咱們還是早點取了鎮界石,出去和東郭師弟會合比較好。”
“諸葛師兄說的是。”
鹿玄機點了點頭,心念轉動,片刻後恢複了之前的從容。
至於蘇小蝶,她臉上的紅暈還未退去,咬了咬唇,眼睛看向彆處。
“鹿兄,你身上的傷勢如何?”諸葛武烈問道。
他對鹿玄機的稱呼由“鹿道友”轉變成了“鹿兄”,雖然隻是一點細微的差彆,但也反應了此人的心態變化,明顯對鹿玄機信任了許多。
鹿玄機怎麼會聽不出來,於是微微一笑:
“我沒事,這蛇虛的唾液雖然有強大的腐蝕能力,但我肉身穩固,隻需休養數日便可康複,諸葛師兄不必為我擔心。”
他看了一眼對方,又道:“反倒是諸葛道兄……剛才那一劍的威力異常強大,我看你現在的氣息有些虛浮,莫非受到了影響。”
“無妨,我調息片刻就能恢複。不過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去取了鎮界石,一切等離開神柩宮再說吧。”
“也好。”
鹿玄機微微點頭,與諸葛武烈並肩而行,朝神柩宮的深處走去。
蘇小蝶默默跟在鹿玄機的身後。
三人一路前行,很快就來到了宮殿的後方。
這裡有一個圓形的祭壇,祭壇上方供奉著一幅壁畫,畫中是一個扭曲的怪物。
這怪物不像世間的任何一種生靈,反倒像是各種生靈的縫合體,身上有數百隻怪眼,似乎在注視著眾人。
雖然隻是一幅壁畫,但卻栩栩如生!
蘇小蝶看後,沒來由地感到惡心,甚至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是什麼怪物?”蘇小蝶皺眉道。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諸葛武烈,但這一次,就連諸葛武烈也不認識了。
他歎了口氣道:“禍世虛境中有太多秘密,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鹿玄機聽後,沒有多說什麼,目光往下一掃,很快就看到了祭壇前方的十二個盒子。
這些盒子方方正正,顏色為灰褐色,看上去就像是世俗中的骨灰盒。
不過每個盒子的頂部都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純黑色石頭。
“看來,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鎮界石吧?”鹿玄機笑道。
“不錯。”
諸葛武烈微微點頭,隨後法訣一掐,一道劍氣掃過,把十二枚鎮界石全部卷了過來。
也就在鎮界石離開的一瞬間,那十二個神秘的盒子全都破碎了!
看到這一幕,鹿玄機心中警惕,立刻把劍丸祭出,同時凝神望去。
然而,現場沒有任何變化。
讓鹿玄機感到意外的是,那十二個看似神秘的盒子居然都是空的!
裡麵什麼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鹿玄機的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
如果這裡供奉的十二個盒子都是空的,那神柩宮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那些蛇虛守護的又是什麼?
正思忖間,鹿玄機心中一動,隱隱感應到了什麼。
“不對……”
“那十二個盒子不是空的,而是在破碎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逃逸了出來,並且遁入了虛空。”
“這種東西……和輪回之力有關!”
他雖然沒有本尊的神通,但畢竟得了本尊的一部分元神,與本尊一脈相承,因此對輪回之力有異於常人的感應。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諸葛武烈。
諸葛武烈對此並不知情,看都沒看那些破碎的盒子,而是把玩著手裡的十二枚鎮界石。
“不錯,這一屆虛境論道我們運氣很好,來到這裡的第三天就得到了十二枚鎮界石,看來我們這支隊伍有希望爭奪榜首了。”
他想了想,又道:“這麼多鎮界石放在一個人的身上不穩妥,咱們各自保管一份吧。”
說完,將十二枚鎮界石分成四份,鹿玄機和蘇小蝶分彆得了三枚。
“鎮界石都拿到了,我們趕緊出去和東郭嶽會合吧?”鹿玄機道。
“等等。”
諸葛武烈擺了擺手,笑道:“這裡的寶物還不隻一種呢。”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看向了祭壇上的壁畫。
下一刻,他登上祭壇,伸出右手輕輕撫摸壁畫的表麵……片刻後雙指並攏,似乎夾住了什麼東西,向外猛地一撕。
鹿玄機神識一掃,發現諸葛武烈從壁畫上撕下了一張透明的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