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月光如水,灑在庭院的青磚地麵上,泛著白霜般的冷芒。
彭澤良等人還在衙門院子裡等候,一些捕快的親屬家人已經得知自家兒郎受傷消息,紛紛趕過來探傷,順便要帶傷者回家療養。
姚捕快的家屬和楊棟的老爹,聽說自家的人內臟受傷,恐怕難以醫救,都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曹修元還不忘偷偷煽風點火,私下對姚家的老母孔氏和姚遠妻子張氏挑唆,說姚遠已經無救了,但是有個叫蘇宸的毛頭小子,紈絝子弟,一心貪財,竟然拿姚遠的屍體開刀,破壞五臟六腑,說是在救人,實在是胡鬨,在禍害你家人的身子,不讓他留全屍!
姚家人聞言,都紛紛上前,哭著跪在地上,給知府彭澤良磕頭。
“知府老爺,姚遠他因公殉職,已經夠慘了,求知府大人下令,不要讓裡麵的庸醫小兒,再傷害我兒的身子,留個全屍入殮……”
不少捕快的家人聽著姚家老婆子孔氏哭的如此淒然,都跟著抹淚,雖不知具體原由,但也紛紛過來跪求。
“這……”
彭澤良十分無語,弄得他心煩氣亂,冷眼瞪了曹修元一眼。
“諸位鄉親,蘇宸在裡麵醫救,絕非在胡鬨,在等片刻,或許姚捕頭還有救!”彭澤良出言相勸。
“連兩位知名郎中都束手無策,他一個少年紈絝,能有什麼法子……”
“是啊,他不可能懂救人的。”
彭澤良見勸不動,使了顏色,便讓吏書穩著局麵;他則抽身到門前,來回踱步走動,焦急等待裡麵的消息。
“吱呀——”房門忽地開啟,打破了院子內的混亂局麵。
這一聲開門聲,頓時吸引住了院子內苦心等候的人,目光一瞬間,全都抬頭望了過去。
“蘇宸,醫救怎麼樣了?”知府彭大人靠前,所以先一步開口。
蘇宸已經身心俱疲,背後衣衫都是冷汗,好在手術進行的比較順利。
“回知府大人,姚捕頭腎臟破裂了一塊,被我割下,破腹手術很成功,隻要挺過了今晚,就能撐過危險期,活過來了。”
“沒成功不要緊,儘力就好……”彭澤良先入為主,還以為沒有成功,在替他找說辭,但是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忙改口道:“什麼,破腹手術成功,姚遠獲救了?”
“嗯,內傷醫救了,還要看後麵內臟傷口是否有感染,危險期還沒過,但是生存希望很大了,撐過一晚,明日若能蘇醒,就能一點點恢複了。”蘇宸認真回答道。
彭澤良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這個蘇宸真的懂破腹手術,而且還成功了。
不論是他,就連院子內的官吏捕快,外來家屬,劉神醫,曹修元等人,都聽得真切,驚詫著表情看著他。
此刻,彭箐箐也走出來,停在門口,忽然捂著嘴,乾嘔一下,側身就跑向院子的角落去吐了。
彭澤良看到這一幕,神色一緊,目光不善盯向蘇宸,神色極為複雜,甚至帶著幾分怒氣!
女兒乾嘔,到一邊吐去了!
他們以前……難道在一起相處過?
但也不該這麼快啊,起碼要兩個月之前?
彭澤良心情複雜,一時間,陷入胡思亂想的腦洞中,還沒有回過神。
百味堂的劉思景郎中快步走上來,十分驚訝地問:“破腹開刀術,真的醫救成功了?”
蘇宸對這位劉神醫,倒是沒有那麼反感,點頭道:“順利完成,算是成功了。”
“這,這如何可能!”劉思景一臉驚詫茫然,他從醫三四十載,從未聽過,也未見過。
他身體向前衝,就想著進去看看情況,卻被蘇宸伸手攔下來。
“病人身體虛弱,暫時還需要恢複,而且不能進細菌,所以,隻能在外麵等候,至少半個時辰後再進去。”
“細菌,何為細菌?”劉神醫有些發懵,不懂細菌是什麼意思。
蘇宸來不及解釋,姚家的人就衝了過來。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呐——”姚遠的老娘直接大哭起來,聽得人心煩意亂。
蘇宸大聲喝道:“誰說人死了?姚捕快已經被救了,明天就能活過來,老人家,你不必哭了!”
“活過來?難道,我兒沒有死嗎?”
“本來是要死,但是被我進行了破腹手術,已經救活,明天就能好了。”蘇宸給這些平民百姓解釋不通,所以就簡單說出結果,先安撫住人心和情緒。
曹修元在後聽到之後,臉色一變,完全不能相信,喝道:“他在狡辯,姚捕快肯定死了,他不讓大夥進去,就是心虛,是他害死了姚捕快!”
“姓曹的,你還在這含血噴人呢,真是把你們曹家的醫德和臉麵都給敗光了,這姚捕快是被你判定必死無疑了,如果明天他醒過來,並且一步步好轉,你就徹底輸了!”蘇宸看著曹修元冷笑連連。
“這不可能,我要進去探望姚捕快!”曹修元還在挑撥鬨事。
蘇宸不讓進人,說道:“現在還不行,半個時辰之後,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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