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諾斯將劍拔出,鮮血噴湧而出,奧利亞胸口處的傷口轉瞬恢複如初。
“本君倒想看看,在時間的桎梏下,再生是否真的無限。”
耀日般的刺目金光閃過,無人看清究竟發生什麼,兩人消失了蹤跡。
殿內的空氣一片死寂,落針可聞,眾人屏住呼吸,心思各異。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時間似在這一瞬間被定格了,仿佛過了很久,實則隻有短短一瞬息,空氣中出現了一道裂縫。
沒人知道這一瞬的時間內,領域內究竟經曆了什麼,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從裂縫中飛出。
“咚!”
掉在地上。
飛濺出大片血汙,濺到了人們的衣袍上。
頭的正臉緊挨著地麵,散亂的金色長發粘滿了黏膩的汙血,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包括大主教在內的所有人心底都在尖叫,他們劇烈顫抖著身子,在巨大的恐懼下,嘴中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直到那顆圓滾滾的頭顱在地麵轉了個圈,露出那張扭曲恐怖的血臉,依稀能辨彆出身份……
裂縫再次打開,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人前,金色神翼如輝光降臨,在踏出領域的那一瞬間收攏。他眼中的深沉夜色褪去,變成沉寂澄澈的藍瞳。
所有人都不受控製跪倒在地,額頭緊挨著地麵,低伏在地。
異口同聲,整齊一致。
“恭迎吾主!”
聖殿真正的主人已然分曉,誰才是掌控神聖領域的至高存在!
無主的頭顱被仆人們用白布包裹帶走,扔到神聖領域的埋骨之地,地麵的血跡也被侍者們迅速清理乾淨。
大主角端來一盆乾淨的清水和潔白手帕,彌諾斯仔細擦拭手中的鮮血,淡漠剔透的藍眸中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擦拭,直到手心都幾乎磨破了。
彌諾斯揮手,眾人退下。
寂寥無人的聖殿中,慘白的月光灑在青年身上,突然,他捂住胸口,噴出一大口鮮血。
青年眸底的惡色翻湧難以壓下,眼前的視野漸漸變得扭曲模糊,耳邊充斥著厲鬼的嚎叫,似有無數雙黑手在他眼前張牙舞爪,撩撥著脆弱的神經……
想到奧利亞被斬首前說的那句話,彌諾斯狠狠閉上雙眸又睜開,轉身去了聖殿的境地。
他在禁地外設下屏障,阻止他人進來的同時,也阻止自己出去。
褪去身上沾滿汙血的衣物,赤裸完美的身軀步入一片清池中,聖池中的純淨氣息慢慢淨化著他體內躁動的力量,卻還是遠遠不夠。
彌諾斯強行壓製任那股力量,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的經絡幾乎爆炸,身軀變得通紅,青筋暴起,呼吸沉重而紊亂,臉上更是露出痛苦無比的神色。
他想起落落和孩子……他不能以這副樣子去見他們……他必須恢複到從前……
另一邊的桑落,陣陣心悸襲來。
她很快找到這股心悸的來源。
【彌諾斯,你還好嗎?有沒有出事。】
她的聲音帶著擔憂。
過了好久,那邊才慢慢回道,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疲憊沙啞,【奧利亞已死,還有些事情需要善後,過段時間我再過去接你,在那邊待的還開心嗎?】
【我要去東大陸的北部呆幾天,等回去給你帶一些特產,你肯定沒有吃過。】
【好,玩的開心。】他一如往常的溫煦笑意,低頭看向胸口處蔓延出的黑色可怖紋路。
【你的聲音聽著不太對勁,真的沒事嗎?不準瞞著我!你瞞著我,我反而會更擔心。】
【……是遇到了些事,情況不是很好,我現在還不能見你。】
【你現在需要人照顧,我回聖殿!】
【不用了落落,我霸占了你太長時間,你許久都沒回獸世大陸,多陪陪其他獸夫。】他寬宏大方極了,低沉悅耳的聲音隱含一絲揶揄笑意,【你可不要低估了雄性的自尊心,我自己受著沒什麼,但要是被你看見了,可會讓我更難受。】
【……哼,沒用的自尊心,那,我現在能做點什麼?】
彌諾斯聽著她沮喪的聲音,躁動漸漸平息,他望向前方空氣的目光變得柔和,似能看見她低垂著腦袋,眼中隱隱含著淚光,明明心裡擔心的不行,那張嘴巴卻不饒人。
【你和孩子平安順遂,我便沒有後顧之憂,若是可以的話,陪我說說話就好了,沿途的路上有沒有遇見什麼趣事?可否與我分享。】
桑落向他講述沿途的趣事和一些倒黴的事情。
彌諾斯靜靜聽著,她的聲音時而高興,時而懊惱,明而輕鬆詼諧……
他聽著她繪聲繪色的描述,便能想象她這一路的光景,就像此時的他也正陪在她身邊,跟她一起去了。
眸裡的暗色慢慢褪去。
桑落說了很久,打了個哈欠,嗓音帶著一絲困倦。
彌諾斯溫聲讓她先休息。
通話結束的那一刻,桑落柔聲道,【愛你哦孩子他爹,我跟孩子都想著你!所以,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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