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生家中發生的一切秦懷柔不清楚,頂多算是他出來溜達的一個小插曲而已,可有的人就是不想讓他過得太瀟灑,轉了一圈之後,覺得寡然無味,便想著再出城溜達一下。
也想好好的看一看營州城周圍的地勢,有了想要擴大營州的想法,便一發不可收拾,
剛走到城門處,就看到一對差役模樣的人正在準備進城,
狐疑的問向身後的小跟班,“衙門裡最近派差役出去辦差了麼?”
“大人,小的平日裡隻負責府內一些瑣碎的事情,有沒有衙役派出去,這事您得問五六大人,”
跟班倒是沒有敢將這事扯到秦懷柔身上,派沒派衙役出去,你做為刺史大人都不清楚,他又怎會知曉呢?
原來秦懷柔今日出門,第一個想法就是想拉著秦軍,後者早有防範,根本就沒給他機會,無奈之下,隻好隨意抓了一個人跟著自己出來。
卻沒成想,這人平日裡負責的就是一些瑣事的事情,沒有具體的事務,也正是如此,秦懷柔問他的問題,等於白問。
見問不出一個結果,秦懷柔索性也就不準備繼續問了,帶著他就準備出了城門,去看看自己想看的東西。
剛走沒兩步,就被人喊住了,停下腳步狐疑的看向喊住他的人,正是剛才他看到的差役。
“小的參見長安郡公,”
“你們不是營州的衙役?”
“回郡公的話,小的們是滄州的衙役,”
這幾個人正是從滄州趕過來的差役,走到一半路的時候,遇到了孔穎達二人,
“竇富的人?”
提到滄州,秦懷柔第一印象就是竇富,沒辦法,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當時他和李治去滄州的時候,這個竇富也算是乘借自己送出去的東風來了個二級跳。
直接榮升成為滄州的刺史,從七品官變成了六品官,彆看隻是一個級彆的跨越。
可有些人就是這個級彆的跨越都不知道要奮鬥多少年,當然那些所謂的天選之子就不在這個範圍當中了。
“回刺史大人的話,正是如此,本來我家大人要親自前來的,可滄州那邊如今農業繁忙,脫不開身,所以特意派小的們前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竇富有心了,這個季節,滄州那邊想來也是很忙碌的,不來就對了,我這裡也不缺他一個人,有這份心就讓本官很知足了。”
“果然被我家大人猜中了,長安郡公,不怕你笑話,我家大人一開始也想著將滄州的事情安排好了,親自過來,可思來想去,覺得如果他真的親自前來,恐怕迎接的肯定是您的怒火,”
“很多事情都重要,可在重要也沒有百姓們收糧重要,眼看著種下去的水稻就要收割了,耽誤了搶收,那算是半年白忙,”
“不錯,民生是大計,一點都不能耽誤啊,”秦懷柔非常認可這個說法,“還好營州這百年比滄州冷上許多,水稻剛剛栽下去一個多月,並不著急的。”
說話間,這幾個衙役身上帶著的文書便被守城的人員檢查完了,在這事上,秦懷柔並沒有過問,
一是對方沒有這個資格讓他來發這個話,二來嘛,這規矩定下來了,就不能破費,
即便當初尉遲恭和李孝恭來的時候,也被攔了下來,拿出令牌之後,也要簡單的查看一番。
主打的一個就是絕不搞特例,
不喜?沒關係,你們可以提前派人來知會我家大人啊,讓他老人家出來迎接不就是了,
那樣的話,大家都省了事,可要是沒通知,嗬嗬,那不好意思,這些守城的人清楚,隻要自己按照原則辦事,刺史大人就會保他們。
無論遇到的是誰,都是如此。
“你們一路風餐露宿的,也是辛苦了,城內有官家的驛站,你們去那裡休息吧,好好洗漱一番,在吃點熱食,有什麼事,本官自會差人過去喊你們的。”
“長安郡公大人,小的還有一件私事,要同您稟報,”
秦懷柔噢的一聲,示意對方直說無妨,
“長安郡公大人,小的們在出了滄州之後,遇到了孔師,他老人家拖小的們帶個話給您,”
這人一路上,可沒有敢忘記任何一個孔穎達說過的字,即使忘記了,將來也不會傳到竇富的耳朵裡。
知道這個道理,他還是沒有敢有任何的馬虎,
隻要停下休息,他就會問一起來的人,讓他們幫忙聽聽,是不是有說錯的地方,一路過來,他還沒感覺有什麼,其他人的耳朵都快要磨出繭子來了。
“本官老師?你是說你遇到了本官的老師?”
多餘的話都不需要問,秦懷柔就這麼一個老師,孔穎達,而且還是他在前段時間親自寫了書信送去了長安城求援,
令他驚訝的是,他老師孔穎達竟然親自來了,這份量未免有些太足了吧。
他老人家一動,這讀書人恐怕也會跟著動起來的,
大唐的讀書人無外乎隻關注兩個方麵,一是什麼時候自己能夠高中,這裡麵就需要關心一下國家大事了,相輔相成嘛,科舉考試說不定策論裡麵就會拿出幾件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這第二個嘛,就是孔穎達作為儒家的代表性人物,他的一舉一動肯定要受到關注的。
彆看那些書生平日裡就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待著,完善自己的學業,可他們的耳朵靈著呢。
更何況,自己這位老師對於他的請求,那是相當上心的,
自己動身來營州,肯定也會召集一些門生過來替自己站台的。
“長安郡公,正是孔夫子,”滄州的差役客客氣氣的答道,“他老人家托小的給您帶一句話,”
“但說無妨,在本官這裡,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用不著這麼小心翼翼的。”
秦懷柔說話的語氣很委婉,自我感覺相當良好,可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氣場,營州百姓素來民風彪悍,而且同秦懷柔打交道多了,也都熟識他的性格,說話自然不用太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