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拿來一隻碗,先是讓皇後看了看,然後挪到紅玉麵前,輕聲詢問,“玉妃,這可是昨夜您用過的碗?”
紅玉沒有急著回話,她知道……昨夜蓮香給她下了蒙汗藥,害得她昏睡過去,以至於沒能阻攔顏王寵幸四個丫鬟。
她就納悶了,既然蓮香知道埋了顏王用的小碗,為何故意留著她用過的小碗?證物擺在眼前,她不敢指證蓮香,生怕蓮香告發她給顏王下藥的事。
哪知,蓮香竟額頭磕在地上,主動交代,“皇後娘娘,是蓮香一人所為,昨夜顏王要寵幸我們四人,玉妃多加阻攔,蓮香氣不過,便在玉妃的養顏湯裡下了蒙汗藥。”
蓮香這麼一說,倒解了皇後的疑惑,怪不得紅玉沒能阻止顏王寵幸四個丫鬟,原來是中了蒙汗藥。這也算是好事一樁,殺殺紅玉的銳氣,以免她獨占顏王。
可……顏王為何遲遲不醒?
雖說老嬤嬤沒有查出可疑之處,皇後還是心有疑慮,吩咐道,【嬤嬤,傳禦醫,若是有人給顏王下藥,一律杖斃!】
紅玉驚出一身冷汗,提心吊膽僵著身子,如若禦醫查出顏王被人下了藥,她必死無疑。
“不必傳禦醫了。”
顏王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皇後連忙上前攙扶,紅玉慌張起身,垂著頭不敢走動,生怕引起顏王的注意。
皇後和顏王分彆落座在八仙桌兩側,紅玉則是膽戰心驚地縮在皇後身旁。
顏王依靠著圈椅,鎖眉閉目,扶著額頭笑了,“顏兒讓母後擔憂了,昨夜顏兒在羽郎的院裡喝了些酒,命人煮碗醒酒湯來即可。”
顏王說罷,眯著眸子看向紅玉,眸光中透著埋怨和責備。
昨夜,他喝了紅玉準備的人參湯,回到房裡便覺得渾身燥熱,心急火燎的,四個公子哥幫著他寬衣解帶,上榻歇息。
哪知,那四個公子褪去裝扮,竟然是他的四個陪房丫鬟,可惜他中了藥無力逃脫……
打頭陣的是蓮香。
蓮香跟了他五年了,平日裡對他畢恭畢敬俯首聽命,沒成想……昨夜竟如豺狼餓虎,率先霸占了他。
這一切定是紅玉在搞鬼,先是利用四個假公子騙他回府,接著給他下藥,讓四個陪房丫鬟破了他的禁忌。
如若被皇後發現,定會要了紅玉的命,這種事在五年前就發生過,他不想悲劇重現,更不想失去紅玉這個賢內助。
紅玉不敢麵對顏王,隻得借著皇後的身子躲避顏王的目光。
好在,顏王沒有說出下藥一事,隻要蓮香也不說,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隻是不知,蓮香給她下蒙汗藥一事,皇後會如何處置?
突然,蓮香連連磕頭,哭天喊地,【請皇後娘娘為蓮香做主啊,蓮香是張瑞齊張太師之女,玉妃拿著假祥雲玉佩頂替了蓮香,蓮香有真玉佩為證……】
皇後的臉色瞬間凝重,之前張太師說過,紅玉是張家嫡長女,怎又冒出了一個蓮香?
是張太師錯認了?還是蓮香另有陰謀?
聽不到皇後言語,蓮香繼續磕頭,很快地上出現一片血跡,蓮香更是哭得聲嘶力竭。
【皇後娘娘……您若不信,大可問顏王,蓮香打小在江南長大,與玉妃是同鄉,玉妃自然知道蓮香的身世,所以她拿著假玉佩冒充太師之女。】
皇後看向紅玉,低聲問道,【紅玉,蓮香所言是否屬實?】
紅玉疑惑,什麼同鄉?雖說蓮香的容貌好似相熟,但她打小跟著漁夫打魚勞作,並沒有相識的同鄉。
由於蓮香握著她的把柄,她隻得跪在蓮香身旁承認了莫須有的罪名。
【回皇後娘娘,紅玉確實拿著假玉佩與張太師相認,不過,紅玉已與張家斷絕關係,在左家東蘇閣,紅玉已向顏王稟明了此事,並未隱瞞。】
皇後隨即沒了好臉色,白了一眼紅玉,又看向蓮香,【既然你知曉自個的身世,為何不與張太師相認?】
【蓮香服侍顏王已有五年,隻想一輩子服侍顏王,如不是今日惹了禍事,斷然不會說出身世的。】
蓮香說罷淚流滿麵,額頭已是血肉模糊。
紅玉甘拜下風,蓮香的陰謀可謂是信手拈來一氣嗬成啊!
先是利用她爬上顏王的床榻;後利用蒙汗藥揭開兩人的恩怨;最後為躲避禍事,不得不承認太師之女的身份。
這麼順理成章、環環相扣、有驚無險的計策,令她忐忑不安,不寒而栗,若是蓮香也成為了顏王的妾室,與她平起平坐,她怎能鬥得過?
確實鬥不過。
為了驗證蓮香的身世,皇後派人去請張太師,並命無關的仆人退下。
張太師走進來,俯身探頭打量蓮香,又看看紅玉,甚是驚訝,蓮香長得就像死去的陸晴兒。
蓮香能說出諸多關於張太師和陸晴兒的過往,更是能說出陸家油紙傘的起源,甚至是能說出陸晴兒兒時的經曆,這些紅玉聞所未聞。
紅玉驚愕不已,甚至覺得蓮香才是陸晴兒的親生女兒,更令她震驚的是……
張太師老淚縱橫,連連點頭,【蓮香的確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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