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下了一夜雨,就算今日放了晴,但地麵仍是有些泥濘的,他不但沾了一身灰,也染了一身泥。
此刻一聲悶咳,旋即從廢墟中起身,依舊沒什麼表情,就這麼帶著滿身泥濘,帶著這滿身汙泥,再次走向了言卿。
“繼續!”
他隻說了這一句。
他江斯蘅一人做事一人當。
之前挑釁了那麼多,若不讓她出一口惡氣,那麼等他一走,回頭遭殃的肯定是小六無疑。
言卿看他許久,問:“為什麼不躲?”
他若想躲,他能躲開,可他剛剛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任由那一記腿鞭落在他身上。
江斯蘅說:“我讓你繼續,這不是你拿手好戲?”
言卿:“……”
心裡有火,她又不是泥人捏的,況且兔子急了都還會咬人呢,何況還是一個大活人。
可這一刻言卿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這火發了嗎?發了。
但又好像完全沒發泄出去,像是空有百斤力氣,全都打在了棉花上,絲毫沒覺得有任何解氣。
她突然就感覺很無力。
“四哥……”江雪翎不禁上前,扯了扯江斯蘅的手臂。
但江斯蘅一把甩開了他,又冷笑著嘲諷一聲,“你沒聽見?我讓你繼續。”
“嗬,”
言卿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隻是轉身回了屋,從床底下拖出一口樟木箱子。
“這裡麵有不少綾羅綢緞,能賣的全賣了吧,現錢總共十六兩零四十八文,對半分,我拿八兩零二十四文。”
她這話一出,叫兩兄弟全愣在門外。
言卿從中數出自己這一份銀子,又拎出兩件衣裳卷成一個小包袱,接著又把自己昨兒從山下書齋買回來的那些書籍塞了進去。
突然想起,書齋那邊還沒付錢,不過這個容易,大不了回頭讓彆人幫忙跑一趟就是了。
她又冷淡地瞥眼那哥倆。
“現如今這個情況,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有那些鐵律政令在,休夫是不可能的,一旦休夫就等於讓你們去死,以我個人來講,我實在沒法做出那種事。”
“但顯然這日子也過不下去了,所以我看不如這樣。”
“分家吧。”
那兩人又是一愣,而言卿說,
“往後各過各的,從今天開始,這份妻夫名義依然存在,官府、衙門、官媒,那些人如果想追究,你們可以來找我,但除此之外,我希望彆再有太多交集。”
說完,她拎起自己打包收拾好的這些東西,作勢就準備出門。
樹挪死,人挪活。
她何必呢?
然而,
“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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