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神色又一頓,旋即回眸看來:“所以這份關係到此為止。”
“我並不認為我欠了你們的。”
“你們的恨,你們的沉重,也不該由我來承受。”
當江孤昀愕然看去,卻隻見那人神色冷清。
分明身後是荒野山風,是萬裡驕陽,但眉眼仿佛落了冰,再也看不見半分暖融的痕跡。
他一時愕然,而言卿已回過頭去,三兩步便已追上了前方的大部隊。
…
山上,江家。
“你又在乾什麼?”
老四江斯蘅打了個哈欠,當他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門,就看見院子裡小六江雪翎正捧著一件雪白的衣裳,
旁邊還擺放著一個洗衣盆子。
江雪翎怔了怔,旋即才說:“我剛看妻主昨天換下來的衣裳有些臟了,所以……”
江斯蘅眉梢一挑,突然又古怪地瞄了小六幾眼。
“雖說這洗洗涮涮的,以前也沒少乾,但我怎麼就覺得有點不對呢?”
江雪翎聽得一僵,慌亂地轉過身,將那件洗好的衣裳搭在了晾衣杆上。
隻是唇角抿了許久,半晌才輕聲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撫平那件白衣,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四哥:“我想為她做點什麼。”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江斯蘅頓住片刻,想了半晌才說:“要不過幾天我下山一趟?幫你買一把古琴,到時候你彈琴給她聽?”
但江雪翎搖搖頭,不一樣的,那是不一樣的。
他覺得,他該做點什麼,是償還她火燒孫府那一夜的恩情也好,又或者是感激她曾護住整個江氏宗族也罷,他總歸得做點什麼。
四哥曾為那位妻主擋刀,那是諸多陰差陽錯造就的結果,他或許無法如四哥那般,可是……
“四哥,你說,到底該怎麼做,才算是對的,才算是正確的?”
這話把江斯蘅問得愣住,“什麼正確不正確。”
江雪翎垂了垂眸,“我隻是覺得,她真的做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而與她一比,我,我們,似乎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按理,從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講,本該是深仇血債,本該是血海深仇,就算無法不死不休,也絕不會就那般輕易地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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