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一怔,
而當他重新看來時,那嗓音有些沙啞,那眼底也有些暗紅。
“人世遼闊,青山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但有些分彆,許是一彆,便是一生。”
“所以您能否再多留一段日子?”
“至少,等過完這個年,等這場雪停時,等來年春花梨樹開於滿山時。”
他們之間或許已經有了一些羈絆,可這份羈絆卻不足以將她完全留下,
這種事,江孤昀懂,他也能感知得到。
“冬日雪寒,山路難走,有些事也並不急於這一時,所以妻主能否再多留一些時日?”
留住她,拖住她,至少在那之前,多爭取一些時間,而不是就這般放她離開。
哪怕多一日,多一天,也是好的。
他們這些人,總歸沒那麼無用,總歸能在她心中刻下幾分痕跡,
而現在江孤昀所想,是趁那之前,讓這些痕跡更深刻一襲,
以免有朝一日她當真離去,便一去不回,
他總歸是想讓她多牽掛幾分。
…
言卿不知為何有些心亂,她忽然有種感覺,仿佛再不走,就再也走不掉一樣,
又或者往後就算她離去,也絕非她從前想象中的孑然一身獨自一人,而是興許會被這些人跟著,
她隱隱察覺自己好像已經來到一個很重要的關鍵之處,仿佛麵對兩條走勢完全不同的分叉路,隻要她做出決定,邁出這最後一步,將有可能是兩種完全截然相反的人生處境。
但客觀分析,江孤昀說的也確實很對,都已經年底了,寒冬已至,這時候出行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首先是天寒地凍路途遙遠山路並不好走,
其次則是夜厭爵那邊。
十九叔並未隨同他們一起回來,他們與夜厭爵是在鐘山那邊分彆的。
一個是女侯獨自應付蕭長慎那邊難免讓人不放心,另一個則是夜厭爵打算統籌人馬,召集夜家如今幸存的那些人口。
這些事想要做成絕非一日兩日,而言卿也需要一個時間緩衝等待十九叔那邊的結果,
一旦夜厭爵那邊捎來消息,她將立即動手,而下一步,則是離開幽州,劍指幽州之外,
此後定然烽火硝煙,她幾乎已經能夠預見來日會有怎樣的廝殺爭鬥。
“妻主,走,回家吃飯啦!”
小五江雋意笑吟吟的,他步履輕盈地走過來,但一瞧他二哥竟然攥著人家言妻主的手,他眼珠兒微微一轉。
突然又扭頭望了望靠坐在梧桐樹上,一身慵懶愜意閉目養神的大哥江虞羲。
也不知是在琢磨什麼壞主意,他突然嬌裡嬌氣地湊過來,
“二哥呀~~~”
江孤昀:“!”
心頭一凜,幾乎是刹那警覺。
而江雋意則是賤兮兮地看過來,那模樣可曖昧得很,“矮油,這說起來,二哥跟妻主~~~”
忽然又好似想起什麼,他臨時住了口,然後眼巴巴一臉無辜地看了看言卿那邊。
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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