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純的從外表來判斷,楊少峰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劍眉星目、儀表堂堂的靈山衛指揮使項飛,竟然會參與進孩童失蹤案。
關鍵是這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是正兒八經的衛指揮使,任誰都得豎起大拇指說一句年少有為,隻要不出什麼大問題,以後肯定可以走到都司一級,甚至進入都督府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這貨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甘願舍棄大好的前程,跟那些拐帶孩童的混賬王八蛋們攪和在一起?
正當楊少峰上下打量項飛的時候,項飛也在上下打量著楊少峰。
一看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項飛甚至都不願意多評價幾句。
沉默了好一會兒,項飛才冷哼一聲道:“久聞駙馬爺大名,今日一見,卻也不過如此。”
楊少峰有點兒懵。
要說李善長和劉伯溫他們那些個文官對己有意見,這是正常的,畢竟被折騰的多了。
要說劉洪昌和耿老爺那樣兒的鄉賢士紳恨自己也正常,畢竟連命都搭進去了。
可是你他娘的一個衛指揮使,而且還是頭一回見麵的衛指揮使,你丫憑什麼對本官這麼大的敵意?
且不說本官還沒怎麼折騰過你們武將係統,就算折騰也是可著徐達和常遇春他們折騰,又怎麼會折騰你這麼一個小卡拉米?
楊少峰再次打量了項飛一眼,滿腹狐疑的問道:“咱們以前見過?”
項飛冷笑一聲道:“本指揮使剛剛都說久仰大名,何來的以前見過?”
楊少峰心中更加好奇,又繼續問道:“本官曾得罪過你?”
項飛再次冷笑一聲道:“沒有。”
那就更說不通了啊。
沒見過麵,沒得罪過他,那他憑什麼擺出一副臭臉?
正當楊少峰胡亂琢磨時,項飛卻忽然冷哼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邊走向楊少峰,一邊說道:“你也不必多想,本指揮使就是單純的瞧不上你這種幸進奸佞之徒。”
誰?
我?
我踏馬成了幸進奸佞之徒了?
項飛頓住腳步,冷笑一聲道:“怎麼,我項某人說不得你是幸進奸佞?”
沒等楊少峰說話,項飛就率先說道:“我項某人十七歲從軍,跟著上位打了足足有快十年的仗,大小戰陣幾十場,這才一步步積功升到衛指揮使,可是你駙馬爺跟著上位才幾年?”
“本指揮使一年的俸祿不過四百二十石,你駙馬爺光是知府的俸祿,一年就有三百石。”
“本指揮使手底下有一大批當年傷了、殘了、死了的將士和親眷要養著,你駙馬爺光是駙馬府的俸祿就吃用不儘。”
“老子倒是想要問一句,憑什麼?”
項飛越說越是憤怒,忽然伸手扯開甲胄,撕開上半身的衣裳,指著幾處傷疤,死死的盯著楊少峰,怒道:“我就問你駙馬爺一句,老子身上這些傷,憑什麼就抵不過你的筆杆子?”
“你不是來抓本指揮使的麼?”
“本指揮使可以束手就擒。”
“不過,要麻煩你駙馬爺替本指揮使問問上位,他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是否對得起我們這些把他送上皇位的老兄弟!”
隨著項飛的話音落下,楊少峰整個人都有些懵。
不是。
你罵本官是幸進奸佞可以,反正這大明朝的官場上就沒幾個不罵本官的,多你一個也不多。
你罵他朱重八薄情寡恩也沒問題,畢竟朱重八那個老登也確實不是什麼好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