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慢慢盤算著眼下可以動用的人手。
“等今年的恩科過後,六部應該能騰出來一部分書吏。”
“還有去年中舉之後在六部見習的那些生員,也可以外放出去一部分。”
“這些人加起來,也足有兩三百個。”
“而且,各個地方官府總不可能一個官吏都剩不下——隻要還有人手,就可以臨時先提拔上來,以後再通過他們的表現決定去留。”
“如此一來,江南這邊的人手也就不那麼緊缺。”
至於山東布政使司缺的那些人手?
他徐達老匹夫不是偷偷摸摸的在寧陽縣搶人麼。
他不管老夫的死活,老夫還管他去死?
眼看著李善長也開始發瘋,朱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隨後又從桌子上拿起一封書信,讓人交到了李善長手中。
“這是我爹派人送回來的。”
“山東布政使司要拆分成山東、河北、遼東、漠南一共四個布政使司。”
“隻不過,眼下人手確實緊張,因此就先拆一個遼東布政使司出來。”
“我爹讓韓國公和誠意伯主持廷推,推選遼東布政使的人選。”
李善長拿著朱皇帝的書信看了一遍,隨後就交到了劉伯溫手中。
布政使屬於正兒八經的正二品大員,廷推也是正常流程。
但是,他朱重八要求的是廷推出一個布政使嗎?
不是!
按照大明的官製,一個完整的承宣布政使司衙門要有左、右兩個布政使,再根據該布政使司的具體情況,分彆設置左、右參政和左、右參議,除此外還有經曆、都事、照磨、理問、副理問、司獄、庫大使、倉大使等一大堆佐貳官。
而且有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就得有與之相匹配的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
提刑按察使司從按察使到副使再到僉事、經曆、知事、照磨等,一套班子下來又得十來個人。
都指揮使司本部衙門編製十三人。
三司衙門加一塊兒,缺額就是小一百人。
好家夥,鐵器外流案和孩童失蹤案帶來的一兩千個缺額還不知道怎麼補呢,這朱重八又馬上弄出來近一百個缺額?
李善長已經可以想象出吏部尚書洪彝瘋狂罵街的模樣。
隻是轉念一想,李善長覺得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畢竟他朱皇帝現在隻要求拆分出遼東都司,還沒要求立即把山東布政使司拆分成四個。
要真是那樣兒,吏部尚書洪彝乾脆吊死在吏部大堂算球。
李善長一邊胡亂琢磨,一邊望著朱標問道:“殿下對遼東布政使的人選,可有什麼想法?”
朱標毫不遲疑的說道:“孤沒有什麼想法,但是廷推人選必須排除孤的姐夫。”
李善長微微一怔,隨即差點兒當場發瘋。
憑什麼!
憑什麼要排除他楊癲瘋?
他在登州府已經當了兩年的知府了啊混蛋!
讓他去遼東做布政使,既方便他欺壓棒子,同時也能讓他滾的遠遠兒的,以後也能少折騰老夫等人,這樣兒難道不好嗎!
他娘的,早知道你朱湯圓不讓廷推他楊癲瘋,老夫還不如不問!
不對。
老夫應該早點兒抱恙!
李善長越想越氣,劉伯溫卻忽然開口說道:“駙馬爺在登州剛做了一年多的知府,確實不適合調任遼東做布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