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剪斷線頭,將手中的小衣裳拿起來比量一番,放下後又往楊少峰的茶盞裡續上熱水。
“畢竟咱們大明原本的水師隻擅長近海和內河作戰,像遠征倭國這種跨海征戰,估計還得訓練個一年半載,本來就急不得。”
“尤其是這種走遠海的戰船,不多試航幾次,確保可以抗得住海上的風浪,義父義母肯定不會讓你上船。”
“所以啊,相公暫時就彆想著去倭國啦,還是多琢磨琢磨孩童案跟鐵器案比較好。”
楊少峰黑著臉嗯了一聲,端起小龍團抿了一口。
道理肯定是這麼個道理。
正所謂百年海軍。
也就是歐羅巴那些蠻子們能做到前腳還蹲樹上吃野果,後腳馬上發展大航海,文藝複興然後馬上科技爆發,無論乾什麼都是毫無征兆、無跡可尋,完全違背事物的發展規律。
大明還真做不到這一點。
包括登州搞出來的巨型寶船,也是基於宋元時期就已經能夠遠洋航行的海船為基礎,又經過兩年多的設計和測試,這才算是勉強成型。
為了搞出這兩艘寶船,登州船廠更是搭進去數不清的物料,登州榷場裡諸多藩國更是提供了不知道多少能夠用於造船的木料。
而且搞出來也僅僅隻是搞出來,更重要的還是不斷的試航,摸清海上的水文條件,整理出可靠的航道。
這些都需要長時間的積累,甚至要以“年”為計量單位。
隻是心裡再怎麼清楚這個道理,楊少峰還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去一趟倭國。
再次端起小龍團抿了一口,楊少峰最終還是冷哼一聲道:“今年去不成,那就明年,反正嶽父和嶽母大人總是要回京的,他倆總不能天天待在登州府看著我。”
錦兒笑著點頭應是,心裡卻琢磨著自家相公多少有點兒傻。
今年你是登州知府,明年你還是登州知府麼?
即便是,兵符呢?
沒有能夠調兵的王命旗牌,南安侯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敢帶著你去倭國?
不過無所謂,隻要能勸得住一時就好,明年的事情等明年再說。
錦兒笑著和玉兒對視一眼,又笑著說道:“說起來,從案發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孩童案和鐵器案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聽到錦兒再一次提起孩童案和鐵器案,楊少峰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有個結果?
那還真沒有。
或者說,單純的拐帶孩童案和走私鐵器案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但是因為這兩場案子被牽扯出來的其他案子還遠遠不到結案的時候。
比如說白蓮教。
雖然順著世航禿驢和顧順之那兩條線,已經摸到了白蓮教的一些底子,但是更高一層的左右護法,還有那個神秘無比的教主,卻是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摸到。
再比如說被查出來的拐帶婦人案,其數量之多,形跡之惡劣,更是達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萬幸啊。
萬幸現在是大明朝,錦衣衛辦事根本不需要講道理。
整個村子的婦人都是拐帶而來,仗著整個村子全都一個姓,又是在深山老林裡,所以不拿官府當回事?
擱後世可能會麻煩無比,但是在大明朝,這種村子的唯一下場就是整個村子都被徹底抹去。
隻要老登這邊不出問題,剩下的就是查到一個抹除一個。
……
“太原陽曲縣,短短一個月裡四次地震。”
“千裡之外的廣州府也發生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