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人。
不光是缺少能乾活的青壯,更是缺少官吏,同時還缺少各種工匠。
要是僅僅隻是缺少十萬八萬的人手還好辦,可是李善長他們一張嘴就是缺幾萬萬人。
而且這幾萬萬人還是往少了算的。
朱皇帝臉色陰沉,雙眉緊鎖,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投向禮部尚書錢用壬:“錢卿,咱們大明現在有多少社學?有多少縣學和府學?有生員多少?”
錢用壬拱手答道:“回上位,至洪武五年末,大明府、州、縣計有一千四百八十一個,有村莊十三萬餘,社學建成兩萬六千七百餘,縣學有一千三百三十一,府學百五十所,拆分後的國子監現有十四所,預計今年將會再拆分一所遼東國子監,共計十五所。”
“至於生員數量,社學生員約有二十萬,縣學生員有一萬五千餘,府學有五千餘,國子監有六千餘。”
“其中社學生員大多為洪武四年、洪武五年進學,縣學生員大多為洪武三年、洪武四年進學,府學與國子監大多為洪武元年及洪武二年進學。”
朱皇帝的眉頭頓時放鬆了一些。
雖然社學生員大多為洪武四年、洪武五年進學,頂多是識得一些字,能背下一些書,根本談不上什麼學問。
但是社學生員的數量多啊,近乎二十倍於縣學生員,隻要能耐心的等上幾年,這二十萬社學生員從社學畢業,大明就能擁有二十萬童生。
要是這些社學生員能踏踏實實的讀完縣學,那大明就會有足足二十萬的秀才。
在大明朝堂上都遍地秀才的前提下,二十萬秀才是個什麼概念?
咱老朱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朱皇帝心裡放鬆,便又笑眯眯的望著錢用壬問道:“錢卿,對於這二十萬社學生員,你們禮部有什麼想法?”
錢用壬拱手答道:“回上位,臣等的想法是,在社學升縣學的階段就先卡住一部分生員,約摸錄取十萬進縣學,剩餘十萬則是半數錄取進工學,半數征用為吏。”
“進工學者,或是學習鐵路與蒸汽機、壓水機、紡織機等各種機械的製造與修理,或是學習簡化之後的地質勘探、采礦、冶煉等諸般學科。”
“征用為吏者,再分半數給吏部去分配做書吏,餘者歸禮部做掃盲書吏,專司大明各村社百姓掃盲。”
“隻不過,按照進學者最早為洪武四年來算,社學生員最早的畢業時間也要在洪武七年。”
“洪武七年?”
剛剛說完洪武七年這四個字,錢用壬自己就先愣住了,站在錢用壬旁邊的吏部尚書李信更是眼冒精光。
錢用壬愣住是因為眼下就已經是洪武六年,隻要耐心等到明年,這些生員當中就會有一部分畢業。
哪怕隻有半數的半數,起碼也是兩萬多童生。
這他娘的,大明忽然多出來兩萬多童生,還是本官做禮部尚書時親手栽的樹,這得是多大的政績?
要是再有半數的半數童生能考上縣學……
這般政績,都足夠老夫青史留名了!
至於旁邊的吏部尚書李信,更是差點兒笑尿。
洪武七年,多出來好幾萬的童生,哪怕弄兩萬個童生去做書吏,都足夠每個縣裡分到十個。
這種大好事兒,偏偏趕在老夫做吏部尚書的時候。
咱老李這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啊!
嗯,感謝楊癲瘋當初提出的廣建社學。
感謝上位和韓國公他們同意楊癲瘋提出的廣建社學。
順帶著還要感謝旁邊老錢,不枉他這些年玩命的推動廣建社學。
隻是錢用壬和李信兩個人高興萬分,身為戶部尚書的楊思義卻是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