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蹲在桅杆上的了望手打出旗語,示意已經可以遠遠的看到倭國地平線之後,朱標就從身上掏出一塊令符,交到俞通源手中,正色道:“南安侯,自孤而始,整支艦隊,現在全都受你節製。”
俞通源頓時就來了精神。
“寶船左舷火炮,四門一組,五個彈藥基數,彈幕推進,齊射!”
“戰船前出,清理海麵船隻,坐船和馬船跟上,登陸後構建火炮陣地。”
“……”
隨著俞通源一連串的命令下達,整個寶船艦隊便開始變換陣型。
寶船前出打橫,左舷和倭國的海岸線形成兩條並行的直線,炮窗打開,負責操控火炮的軍士們調整火炮仰角,四枚炮彈帶著尖銳刺耳的呼嘯聲直撲倭國海岸線而去。
巨烈的爆炸聲遠遠傳來,楊少峰也來了精神。
“大風起兮,雲飛揚!”
“大炮開兮,轟他娘!”
“明有巨艦兮,鎮四方!”
嗯?
朱標直接扭頭瞥了楊少峰一眼。
這不是漢高祖劉邦的《大風歌》麼,怎麼好意思改得如此不倫不類的?
還什麼“大炮開兮,轟他娘”,你好歹也是大明的當朝駙馬兼瀛國公,竟然出口出臟!
不過,原版的《大風歌》前麵兩句直抒胸臆,雄豪自放,第三句卻突然透露出前途未卜的焦灼,而改編後的最後一句“明有巨艦兮,鎮四方”,卻更顯躊躇滿誌,雄心勃勃。
而相比於朱標在心裡的暗暗吐槽,剛剛下達了一連串軍令的安南侯、登州水師大都督俞通源卻是直接豎起了大拇指:“駙馬爺好文采,好詩!好詩!這詩聽著就帶勁!”
“尤其是那句大炮開兮轟他娘,簡直是說到了俞某人的心坎兒上!”
“痛快!痛快!”
朱標眼珠子一轉,附和道:“還有最後一句,明有利艦兮鎮四方,這句詩哪怕是拿到殿試,也足以稱得上是可圈可點的雄文,其中所蘊壯誌,實非一般人所能懂。”
略微頓了頓,朱標還特意補充了一句:“要是讓羅貫中看到這番場麵,聽到姐夫所作詩歌,隻怕又要被他寫進《三國演義》,著墨之重,隻怕要更勝表兄三分。”
嗯?
楊少峰的心裡頓時暗生警惕。
俞通源說本官文采好還能理解,畢竟這家夥早年就跟著他哥在巢湖當水盜,也沒讀過什麼書,跟張大帥臭味相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要是換成錦兒和玉兒如此誇獎,也很好理解,因為“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但是朱標這顆黑芝麻湯圓不一樣,這家夥可是正兒八經讀過書的,如果讓他去參加科舉,哪怕是不寫《我的皇帝父親》,也有一甲前三的實力。
正所謂黃鼠狼……不對,他黑芝麻湯圓興許是黃鼠狼,但本官絕對不能是雞。
嗯,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所謂“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朱標這顆黑芝麻湯圓誇獎本官的詩,絕對是沒安什麼好心。
昧著良心誇了楊少峰幾句後,朱標便展開了燕國地圖:“小弟琢磨著,東宮現在人手雖然也算充足,但是卻沒幾個真正有本事的。”
“更何況東宮親衛百戶實力太強,也非一般人能壓得住。”
“所以,小弟琢磨著,想跟姐夫討要幾個人手。”
楊少峰微微一怔,問道:“幾個?”
朱標理直氣壯的說道:“倆,小弟也不貪心,就跟姐夫要兩個人。一個是棲霞縣的知縣陸不平,另一個是寧陽千戶所的總旗李海。”
隨著朱標的話音落下,楊少峰差點兒被當場氣笑。
陸不平在棲霞縣做了三年的知縣,無論是政績還是操守考核都已經夠升遷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