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戴著口罩的原因,朱小五說話的聲音有些悶。
“《列子·湯問篇》記述扁鵲為公扈和齊嬰治病:遂飲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藥,既悟如初。”
“我琢磨著既然扁鵲能在兩千多年前搞出讓人昏迷三日的毒酒,沒道理咱們兩千多年後反而搞不出來。”
朱小五一邊說話,一邊將手術刀切在棒子的肚皮上。
“後來我就去找了化工學院那邊的牛鼻子老道,跟他們一塊兒琢磨這個毒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來有個牛鼻子想到了孤剛子在《黃帝九鼎神丹經訣》說煉石膽,取精華,入萬藥,藥皆神。”
“於是就拿烈酒跟綠礬油混合。”
“再後來,死了差不多幾十個矮矬子,終於弄出了扁鵲所用的毒酒。”
“甚至都不用喝下去,隻要倒一點兒在布上,捂住病患的口鼻,就能讓病患徹底昏死過去。”
朱小五伸手在棒子的肚子裡劃拉幾下,挑出已經開始腐爛的盲腸,直接下刀切除,又對旁邊的學生吩咐道:“用羊腸線給他縫上。”
“不過,毒酒這玩意兒雖好,但是劑量上是個大學問,用量太大的話,容易讓人不知不覺的從假死變成真死。”
朱小五示意楊少峰和朱標等人跟著他離開。
等出了手術室,朱小五又帶著一群人走向旁邊的一個屋子。
“彆看這間屋子裡沒什麼東西,但是屋子底下是特意挖空的,裡麵用冰塊保持溫度,專門用來存放牛痘。”
李善長愣了愣,問道:“牛痘?”
朱小五點了點頭,答道:“天花。”
“前兩年的時候,姐夫和楊禦醫打算利用牛痘來防治天花,結果一時半會兒的沒找到哪裡爆發天花,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這間屋子就是專門用來存放牛痘的。”
“放心,已經用矮矬子試過了,接種上牛痘之後,會發燒,會有類似天花的症狀,但是不會死人,也不會留下滿臉麻子。”
李善長整個人都有些懵。
老夫之前還尋思著,他們現在研究治肺癆的藥,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去治天花。
結果是已經做好了防治天花的準備?
“何不全麵推……”
一句話還沒說完,李善長自己就笑著搖了搖頭。
天花這個玩意兒屬於重大惡性疫病。
一說都怕的要死。
但是在天花真沒有爆發出來之前,讓老百姓去接種牛痘,估計老百姓又會膽怯退縮。
正所謂以己推人。
如果有人跑來跟自己說,隻要在胳膊上劃一道小口子,種上牛痘,以後就不會再感染天花,自己會怎麼想?
一是會擔心牛痘種到身上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二是擔心控製不住發燒和天花的症狀,從接種變成感染天花。
要想在沒有爆發出天花的情況下就全麵推開牛痘,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拉高牛痘的接種門檻。
正當李善長在胡亂琢磨時,朱標卻望著朱小五問道:“確定這玩意兒是安全的?”
朱小五點了點頭,朱標便直接對朱小五吩咐道:“準備一下,先給我接種上,然後是姐夫。”
“等我倆症狀消下去之後,再安排女醫官去給錦兒姐和玉兒姐種上。”
“接下來是父親和母親。”
“然後是老二、老三和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