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二十年的時間算什麼?
我爹現在才四十五歲。
就算再過二十年也不過是六十五歲。
正是奮鬥的好年紀。
就算我爹掉鏈子,急吼吼的要退休回家種地,孤也不過是三十來歲,最起碼還能再乾上個二三十年。
哪怕孤在皇位上的時候也沒整明白遼東,孤的兒子還能再頂上。
總之,開發遼東這種事情往往要以幾十年甚至百年為單位,需要兩代人、三代人甚至四代人不斷接力,區區二十年又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姐夫剛剛那句話說的可是“前後也得個十年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初見成效”。
萬一隻需要十年時間就見到成效了呢?
孤直接躺平等著享受就行了啊!
朱標越想越是美滋滋,當即便笑著說道:“這樣兒吧,今天咱們就先到這兒,姐夫也回去跟我姐說一聲,咱們明天一早就啟程回寧陽縣。”
……
一進到寧陽縣的地界,李善長就忍不住想要罵娘。
誰來給老夫解釋解釋,為什麼一個遍地青磚瓦房,百姓身上穿著新衣的村子會被人說成是窮得掉腚?
為什麼一個村子四周都建有糧倉,糧食足夠整個村子吃三年,家家戶戶還他娘的養雞養豬的村子,會被說成是“沒有三日餘糧?”
媽了個巴子的!
整個村子裡邊牛叫,馬叫,驢叫,各種牲口亂叫,糞便的味道直接熏的人想死,這他娘的叫做窮得掉腚!
彆的不說,你就看那些滿地亂跑的熊孩子——在江南,三五歲的孩子大多還處於光腚亂跑的時候,你寧陽縣村子裡的孩子已經穿上了衣裳,這他娘的叫做窮得掉腚!
一個村子裡頭一個供銷社,裡麵什麼針頭線腦之類的玩意兒都有得賣,關鍵是買的人還挺多,這他娘的叫做窮得掉腚!
更氣人的是,在寧陽縣的村子裡,竟然能買到鯨油做的蠟燭,甚至還有密封成罐頭的鯨魚肉!
我尼瑪!
鯨油和鯨肉啊,那玩意兒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擺在你寧陽縣村子裡的供銷社裡的貨架上,這他娘的叫做窮得掉腚!
“好一個窮得掉腚啊~”
李善長一邊走馬觀花的看,一邊陰陽怪氣的嘲諷:“難怪有人說老夫是南邊兒鄉下來的官兒。”
“連窮得掉腚這麼簡單的四個字都理解不了,可不就是鄉下來的麼?”
“對了,駙馬爺要不要給老夫好好說說,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天下的州縣都跟你寧陽縣一樣窮得掉腚?”
隨著的話音落下,朱標和胡惟庸差點兒沒笑出聲。
楊少峰的臉色也當即黑了下來。
他娘的,窮得掉腚這個事兒是過不去了是吧?
還有,鄉下來的官兒,這又不是本官說的,你個老匹夫要在那些生員麵前樹立你“首輔肚裡能撐船”的形象,現在卻跑來嘲諷本官?
你他喵的還是不夠忙!
楊少峰心裡不爽,忽然就冷笑一聲道:“李相啊,下官忽然就想起來一件事兒,隻是一時半會兒的還沒琢磨太明白,需要李相幫忙好好琢磨琢磨。”
李善長做好了戰鬥準備。
大不了就互相傷害嘛!
“駙馬爺不妨說說是什麼事兒?”
李善長笑眯眯的說道:“隻要能解決遼東的問題,又或者能讓天下州縣都跟寧陽縣一樣窮得掉腚,老夫就算是頭拱地,也得幫著駙馬爺好好琢磨。”
朱標和胡惟庸不自覺的往旁邊躲了躲。
楊少峰的臉色也更加陰沉。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