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沒有什麼特彆的,無非就是爽滑,筋道。
關鍵是肉香味兒,還有湯的香味兒,可就濃鬱的有點兒過分了。
李善長放下筷子,直接盯著楊少峰問道:“這碗湯裡最起碼也得有十幾種香料,難道說,香料在寧陽縣也不值錢了?”
楊少峰直接翻了個白眼,說道:“李相有所不知,那些蠻子動不動就是幾萬斤香料運過來,量大管飽,這破玩意兒確實不值錢。”
說到這兒,楊少峰又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望著李善長反問一聲:“李相應該是覺得京師的香料貴了?”
“不過,京城的香料貴一些,倒也正常。”
“畢竟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百姓富庶,非寧陽縣這種窮鄉僻壤可比。”
李善長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剛剛就是陰陽怪氣的說了幾句統計學不存在了,結果他楊癲瘋就要在這裡報複回來。
什麼東西!
不過,蠻子們真就是一運好幾萬斤的香料?
那他娘的不對勁啊。
香料這玩意兒跟糧食不一樣。
一個人一天可能要吃掉幾斤糧食。
但是一個人一天絕對吃不下幾斤香料。
換句話說就是香料的消耗本身就小,幾萬斤都屬於大量當中的大量,足以把整個香料市場的價格都給打亂。
結果可倒好,登州府的香料便宜,寧陽縣的香料也便宜,其他地方的香料價格卻還是居高不下。
那麼問題來了。
香料的價格一直下不去,好處被誰給得了?
很明顯,得到最多好處的並不是蠻子。
畢竟楊癲瘋剛剛也說了,蠻子們動不動就是運幾萬斤香料,“這破玩意兒”確實不值錢。
國庫好像也沒撈到什麼好處。
因為在國庫的各種收支當中,榷場以及榷場之外,香料的占比其實很低。
百姓也同樣沒得到什麼實惠。
因為除了登州府和寧陽縣,其他地方的香料價格依舊高高在上,賣的人很少,買得人更加稀少。
所以,刨開源頭、運輸和最後的買家,唯一得利的就是中間的商賈?
商賈得利,基本上也就意味著官老爺和士紳得利。
那麼問題又來了。
老夫呢?
老夫好歹也是堂堂的大明首輔,改製前的左丞相,韓國公,官場上就沒比老夫更牛批的官兒了。
為什麼老夫就沒得到什麼好處?
所以,那些得到好處的官老爺和士紳、商賈,其實還是把咱老李當成一個窮酸,是吧?
所以,也難怪老劉的那些老鄉總想著扳倒楊癲瘋。
他這就是典型的斷人財路。
李善長在心裡胡亂琢磨,朱標卻是伸手拽了拽楊少峰的袖子,笑道:“李相有所不知,香料這東西在蠻子那邊兒確實不值錢,運到登州府的價格也不高,隨便拿一套玻璃茶具,就足以換回幾百斤乃至幾千斤的香料。”
“得益於寧陽縣到登州府的那條直道,一路上的消耗比走正常官道的消耗要少許多。”
“所以,香料運到寧陽縣的成本很低,價格自然也高不到哪兒去。”
“至於京師的香料……”
朱標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又一臉無奈的說道:“等寧波榷場和泉州榷場都開辦起來,京師的香料價格也會慢慢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