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登州府為什麼一直缺人,卻很少有其他地方的百姓主動遷來登州?
說白了,不是不想,而是被戶籍所困。
但是通過登州府轉道遼東呢?
狗入的楊癲瘋絕對敢把人留在登州府。
就算不強留,他也會想辦法給這些青壯們開一份“戶籍遷移許可”,從而解決掉戶籍遷移的限製。
可惜啊,老夫偏不如你的意!
汪廣洋捋著胡須笑了笑,直接撇下楊少峰,又單獨找上了胡惟庸,笑眯眯的打起了招呼:“胡布政,彆來無恙?”
胡惟庸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自己跟汪廣洋這個老匹夫有什麼交情?
沒有!
不僅沒什麼交情,彼此之間還很不對付,屬於是兩看兩相厭。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汪廣洋這個老匹夫主動跑來跟老夫打招呼,不知道心裡又在怎麼算計老夫?
含糊應付了幾句,胡惟庸便直接問道:“汪布政來找老夫,是為了?”
汪廣洋捋著胡須笑了笑,又扭頭瞥了楊少峰一眼,低聲道:“老夫是特地為胡布政排憂解難而來。”
胡惟庸微微一愣。
為老夫排憂解難?
我可去你大爺的。
黃鼠狼給雞拜年,它能安什麼好心?
胡惟庸在心裡瘋狂吐槽,汪廣洋卻是笑眯眯的說道:“聽聞遼東缺少人手開荒墾屯,恰好老夫治下的山東又頗有一些青壯,老夫就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去遼東做工賺錢?”
胡惟庸覺得自己品出點滋味兒了。
這次去遼東的青壯們,他們的工錢都是戶部單獨撥出來的。
這錢給江南的青壯賺去,還是給山東的青壯賺去,對於朝廷而言都差不多。
但是對於自己這些布政使而言可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青壯們賺錢,回到自己治下的布政使花,自己治下的商賈們就能多賺錢,自己治下的府、州、縣就能多收商稅。
遼東賺錢山東花,這算什麼?
這屬於典型的薅朝廷羊毛啊。
嘖嘖。
原來你濃眉大眼的汪廣洋,也學會了薅羊毛啊。
胡惟庸繼續在心裡吐槽,汪廣洋還在賣力的推銷著山東青壯:“胡布政可以放心,咱們山東人都是出了名的實誠,為人實誠,乾活也實誠,絕不會有偷奸耍滑之輩。”
嗯,如果老夫不認識楊癲瘋,也沒聽李相說過南邊兒鄉下的梗,哪怕老夫不識字,沒在史書和話本上看過“程達尤金”,也沒聽人說過“自古山東出響馬”和水泊梁山,興許老夫還能信了你的鬼話。
汪廣洋又一次扭頭瞥了楊少峰一眼,繼續說道:“你看這麼著行不行,老夫給你湊點兒青壯出來。”
“多了沒有,一兩萬或者三五萬總是能湊出來的。”
“但是有一點。”
“這些人得走陸路,不能從登州府坐船去遼東。”
胡惟庸再次愣住。
走水路是從登州府直接到金州。
走陸路卻要繞道北平、永寧,一路向東到沈陽、遼陽,再一路南下到金州。
這裡麵多出來的路程可不是幾十裡。
甚至都不止是幾百裡。
最起碼也要差著上千裡的路程。
胡惟庸疑神疑鬼的瞧了汪廣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