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七年,正月十六。
山東布政使汪廣洋臉色陰沉的站在登州府城外的港口碼頭,身為登州府同知的徐良小心翼翼地站在汪廣洋身邊。
“這是第幾船了?”
汪廣洋冷哼一聲道:“一船裝百十個,光今天這十多艘船,就得有上千人了吧?”
徐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答道:“是,差不多有上千人了。”
汪廣洋再次哼了一聲,雙眼緊緊地盯著已經揚帆遠去的大船。
上千人。
整個山東布政使司一共才多少人?
滿打滿算還不到五百萬。
一天運走上千人,十天運走上萬人,五千天就能把整個山東布政使的人都拉去遼東!
汪廣洋黑著臉瞥了徐良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們登州府截下來多少?”
啥?
徐良當即叫起了撞天屈:“汪布政可冤枉死下官了!”
“這幾天送往遼東的都是咱們山東布政使的百姓,下官哪裡敢隨便截下來?”
“就是偶爾有幾個水土不服的,下官也給他們安排好了郎中,隻等他們身體恢複之後就會送往遼東。”
“我家府尊說了,咱們山東的百姓賺錢不容易,不截他們。”
汪廣洋再次瞥了徐良一眼。
難怪人家徐敬玉都已經混到了淮安知府,這蠢蛋到現在還隻是登州府同知。
他娘的,扒瞎話之前竟然會臉紅。
這是你一個登州府同知該有的表現?
汪廣洋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一邊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徐良說道:“老夫不管你們截了多少山東的百姓。”
“但是,江南的百姓,凡是被你們登州府截下來的那部分,你得分給老夫一半。”
“你也彆想著糊弄老夫。”
“雖然老夫明天就得回濟南,但是會留下人手,幫你統計送往遼東的百姓。”
瞧著徐良如喪考妣的模樣,汪廣洋又冷哼一聲道:“放心,老夫早就已經跟你家府尊說好了,他不會因為這個就來找你麻煩。”
徐良尋思著,你跟我家府尊說好的事兒,跟我家府尊交待我的事兒,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是,你是跟我家府尊說好了,要把登州府截流的百姓分你一半。
可是我家府尊也交待我了,真敢分你一半,回來就要我的好看。
我特麼招誰惹誰了?
還有,你汪布政不是出身高郵麼,現在怎麼變得跟響馬一樣?
……
就在徐良因為汪廣洋的要求而頭疼時,楊少峰和朱標兩個人也正因為某幾個人的到來而頭疼。
“一個當朝太子,大明儲君。”
“一個當朝駙馬,瀛國公。”
跟朱標論過君臣之禮,常遇春便圍著楊少峰和朱標轉了個圈子,嘖了一聲,說道:“不回京師過年,偷偷摸摸地跑來遼東,這就是你倆乾的事兒?”
“好家夥,還知道截下錦衣衛的奏本,還知道截下遼東和山東的奏本。”
“還讓福寧公主和福陽公主殿下掐著日子回京。”
楊少峰的屁股上挨了一腳,朱標的屁股也同樣沒能躲過去。
“臨行之前,娘娘特意交待了,每人一腳,不多不少。”
常遇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娘娘還說了,讓你們兩個抓緊最後的時間,趕緊好好享受,等回了京城,她老人家要親自扒了你們兩個的皮。”
藍玉和李文忠還有李明臣三個人躲在一邊,一個抬頭看遼東的天色,一個低頭研究遼東的水窪子,另一個則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