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衛指揮使司,沈陽衛,貴德州撫順)西礦區。
被楊少峰安排過來主持煤礦開采的張立勇,在大雪剛剛下到及膝的時候,就直接召集了礦區的一眾管事和監工。
“第一,所有勞工住的窩棚,每兩個時辰清一次積雪,彆讓窩棚被壓塌。”
“第二,馬上清點咱們礦區有多少能用的勞工,清點所有的煤炭庫存,把所有的煤麵子都拉出來。”
“分出四成的勞工去挖土,兩成的勞工去清理路上的積雪,兩成把挖回來的土摻了煤麵子,做成煤泥。”
“剩下兩成,讓他們繼續挖煤,以煤麵子為主。”
“第三,清點礦區所有能用的牛馬和車子,道路一通,立即裝上煤泥,保證附近百姓和貴德州以及沈陽衛的煤泥供應。”
“第四,隻要道路一通,就立即派人告訴附近百姓,讓他們安排青壯來礦上做工,用附近的青壯去頂替那些做煤泥的勞工,被替換下來的勞工,安排他們去挖煤、清理路上的積雪,工錢按一天一百文算。”
“第五,清點礦區的所有存糧和凍肉,優先保證大明百姓的供應,其次是那些狗入的罪官,苦一苦棒子和猴子、矮矬子勞工。”
張立勇掃視了眾多管事和監工們一眼,“所有的勞工,隻要用不死,就往死裡用,隻要保證煤泥供應,彆凍死百姓,哪怕勞工全死光都無所謂,我想辦法找我家大老爺要新的勞工過來補充。”
“多出來的工錢也不用擔心,哪怕胡布政那邊不給,我也會找我家大老爺來想辦法,不需要大家夥兒背黑鍋。”
“但是,如果因為咱們礦區不作為而凍死百姓,各位就得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跟胡布政使和朝廷交待。”
眾多管事和監工們紛紛拱手應是,心裡卻多少有點兒含糊。
從理智上來說,都知道眼前這位張礦長的安排是對的。
可現實是,無論一天一百文的工錢,還是把勞工往死裡用,其實都有點兒犯忌諱。
尤其是擅自動用礦區的煤麵子。
這玩意兒不值錢,但卻是屬於朝廷所有。
擅自動用庫存的煤麵子,甚至還要不停的開采煤麵子。
這位張礦長真能扛得住?
或者說,他背後的那位駙馬爺,能保他,能不能保住咱們大家夥兒?
正當一眾管事和監工們胡亂琢磨時,坐在張立勇身邊的礦監卻是咳了一聲,說道:“都放寬心,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咱家跟張礦長一塊兒擔著,牽連不到你們身上。”
“可是有一點,誰要是敢陽奉陰違,不把張礦長的話當回事兒,咱家識得你們,駐礦陳百戶手裡的刀卻未必認識你們。”
等到眾多管事和監工起身離去,礦監又看向駐礦百戶,笑眯眯的說道:“陳百戶,這段時間還得多多勞煩你,派人盯著他們。”
駐礦的陳百戶向著張立勇和礦監拱了拱手,說道:“張礦長放心,劉礦監放心,出不了岔子。”
……
“這場雪下了有五天了吧?”
朱標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看這天色,不知道還得下幾天?”
楊少峰抬頭看了看天,悶聲道:“搞不好還得下個三五天。”
靴子踩在雪上,發出一陣陣“嘎吱~嘎吱~”的聲音。
楊少峰和朱標兩人頭頂冒著白煙,鼻子裡呼出陣陣白煙,話說的時候,嘴裡也同樣冒出陣陣白煙,遠遠望去,就像是兩個籠在煙霧裡的仙人在聊天。